柳乘风点点头,带着老霍一起出去,这千户所外头已经堆积了很多歪瓜裂枣的校尉,都是一样的服色,佩带着锦春刀,这时见了柳乘风出来,也不显得主动,都是既涣散又稀稀拉拉地朝柳乘风勉强行了个礼,道:“见过百户大人。”
不过柳乘风所统领的地区,竟然就在太学四周,这太学边上刚好有三条街,主如果卖一些册本、文墨之类的买卖,最核心倒是有一处繁华的地点,叫烟花胡同,这烟花胡同地如其名,乃是都城最初级的妓馆堆积之地,传闻出入的达官朱紫可谓多不堪数,一掷令媛的豪客如过江之鲫,柳乘风摆字摊的时候就曾听人提及过这个处所,只是当时寒酸,只晓得那边鲜衣怒马,是富人的堆积地,平凡人去了,拿一年的信奉出来也一定能进得了那清馆的大门。
老霍用心顿了顿口气,卖了个关子,道:“不过国子监四周就分歧了,且不说这里统领的街道、胡同少,除了国子监以外,满打满算也就是三条长街,那些卖文墨、书册的街坊都是小本买卖,并且大多数都是读书人在运营,一年多数连一千两都捞不到。我们这百户所的校尉都是从四周调来的,本来每个月不管如何都有几十上百两,但是到了大人手里头做事,就只能坐吃山空了,没了油水,单靠薪俸,大师如何度日?多数是因为这个,以是大师都一肚子的怨气。”
C
柳乘风晓得升官不是等闲的事,本身这连升三级的百户是因为天子有旨意,但是在卫所的内部,却不会这么快公布出升赏来,特别是现在这锦衣卫内部本来就四分五裂,要均衡大师的好处干系,没有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委任下来。
柳乘风淡淡隧道:“罢了,畴前的事就不提了。”
柳乘风想了想,道:“如果我们来踢一踢这铁板呢?”
王司吏吓得出了一身的盗汗,而柳乘风则开端看起名册来,固然他是百户,但是旗下的人并未几,只要六十三人罢了,并且这些都是从各百户所调拨来的,职员多数是良莠不齐,幸亏柳乘风也不至于挑肥拣瘦,锦衣卫的严肃靠的本就不是武力,而是他们身上这一身皮和腰间的锦春刀,平常的百姓看到了穿戴飞鱼服和配着锦春刀的校尉,谁敢不平?
柳乘风咳嗽一声,对他们说了几句话,不过是将来好好办差之类,才将他们全数打发走,接着将老霍拉到一边,道:“老霍,你对卫所上高低下的事都熟谙,我问你,方才那些校尉为甚么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柳乘风晓得问一个司吏也问不出甚么来,便与老霍在这签押房等着,王司吏则是调集校尉了,方才产生的事对老霍来讲真是惊险到了顶点,如过山车一样,一下子跌入天国,又一下子升上天国,到现在他还没缓过劲来。
柳乘风见他呆呆的模样,也没有和他多说甚么,老霍表情冲动,他又何尝不冲动?就在不久前,他还是小我人瞧不起的上门半子,而当今,他总算抓住了机遇,有了一个做侍郎的恩师,成了锦衣卫百户,更有御赐的飞鱼服在身。畴前阿谁落魄墨客,现在已成了京师里不算小的人物,这类将将来和出息掌控在本技艺里的感受,实在舒畅到了顶点。
柳乘风与老霍回到卫所的时候,宫中的犒赏和百户的腰牌、文书也发放了下来,此前阿谁王司吏见到他也换上了一副奉承的笑容,一边请柳乘风到签押房坐下,一边谨慎翼翼地给柳乘风斟茶,道:“百户大人,方才批示使大人已经有了叮咛,您这百户仍然挂在内西城这边,为此,我们千户所里专门斥地了一个处所,今后以后,由柳百户来统领,人手也已经调拨好了,这是名册,请柳百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