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都疯了……”邓通在内心吼怒,这个姓柳的,的确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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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的话里头,摆了然是挖了个坑请邓通跳下去,若说是,那么交友乱党四个字可不是好玩的。可如果点头,人家要砸莳花馆,东厂又有甚么借口干与?邓通已被柳乘风整得七荤八素,纵是他铁口铜牙,这时候也有一种使不上劲的感受。
王司吏听了,不由点头,柳白痴公然是柳白痴,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就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奢谈清算户部赋税主事,的确是疯了。王司吏现在是一肚子的苦水没处所倒去,原觉得这柳白痴有个好岳父,又有个好恩师,厥后又把千户大人整倒了,是个很有前程的家伙。谁晓得现在看来,人家叫他白痴是公然没有错的。连千户大人都不敢去砸的处所,他敢去砸;便是连批示使佥事都不敢获咎的人,他却敢去获咎。现在百户大人是俄然发难,把人家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今后比及人家反击了,另有命在吗?说不准本身也会被连累上去,这一辈子的出息算是搭在了一个白痴的身上了。
全部莳花馆,已是被砸了个稀巴烂,除此以外,老霍等人还在一处库房里抄没了一万四千两纹银的赃款,各种金银金饰、书画美玉多少,柳乘风一声令下,命人压着二十多个乱党,才打道回府。
邓通听了柳乘风的话,差点儿没有一口气提上来吐血而亡,先是骂自家的主子断子绝孙,以后又是攀咬东厂通贼,最后一句话更离谱,跪是他逼着跪,滚又是让挥手要滚,一个锦衣卫百户,这口气、这架子,当真比批示使还要大几分,恰好人家说的话无懈可击,若内阁真有乱党,他当然能够去拿人,但是内阁又有谁是乱党?这不是废话吗?
柳乘风一声怒喝,身后的校尉的胆气壮了起来,东厂的体例与锦衣卫分歧,柳乘风这百户固然权力上与档头差未几,但是好歹是朝廷承认的武官,而邓通固然在东厂职位也是不小,手握实权,但是恰好只能算是个小吏,与县衙门里的都头没有多少辨别。
柳乘风的目光落在邓通身上,笑吟吟隧道:“邓档头,他的话,你清楚了吗?”随即神采板起来,道:“来人!”
这一趟打砸,百户所的校尉可算是扬眉吐气,锦衣卫至今,几个油水多的处所一向被东厂把持,东厂那边,更是将锦衣卫压得死死的,而现现在柳乘风一脱手,那平素威风八面的档头便乖乖给百户大人叩首,这是多么威风?世人押着人犯走在大街上,都感觉满面红光,非常对劲。
六部最紧急的部分当中,除了吏部以外,另有一个户部。户部手掌天下赋税,乃是朝廷的荷包子,而户部赋税主事,更是肥得流油的位置,能做户部赋税主事的人,必然非同小可。别看这主事品级不高,但是影响力倒是庞大,不然早被环伺在四周垂涎已久的同僚们挤下去了。如许的人绝对不是柳乘风一个百户能惹得起的,如果人家情急之下要和你冒死,便是柳乘风的恩师王鳌也一定能将柳乘风保住。
柳乘风冷冷地打断他道:“乃是甚么?本大人管不了。本大人只晓得这里有人竟敢攻击锦衣卫亲军,还敢不把锦衣卫放在眼里,这些人已是乱党无疑了。如何?你们东厂,你这小小一个档头,竟然和这些乱党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