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柳乘风说话,温正持续道:“幸亏牟批示使从宫里返来就已经调集了大师参议,批示使说了,这件事是非还没有定论,现在已经知会各千户、百户所细查此事,如果当真有贼人趁机煽动,你弹压,那也算不得甚么大罪,你也不必悲观冷意。”
大理寺在有明一朝,职位已经变得越来越难堪,平常的重案,大多都有刑部措置,而一旦官员犯事,本来按着朝廷的端方是该大理寺管的,但是端方是端方,实际是实际,大理寺想管也管不着,北镇府司和东缉事厂已经把他们本来的差事代庖了。
柳乘风道:“泰山大人,小婿其实在这里久候多时。”
温正眼中游移了一下,道:“哦?你说。”
舒畅地躺在这屋檐下晒了一会儿太阳,邓龙发明这囚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内心在嘀咕,这小子莫不是饿死了?
说穿了,就是官员的案子没有他们插手的份儿,自有东厂和锦衣卫代庖,而重案、要案,则是由刑部审判,而后再把卷宗送到大理寺来,让大理寺复核。
“不过……”温正朝柳乘风莞尔一笑道:“你比起老夫来,倒是猖獗很多了,天子脚下,说去平叛就平叛,说杀人就杀人,哎……朴直不足,而心机不敷,如许也不好。”
抚心自问一下,如果让他再做一次决定,他一定会做呈现在这个挑选,不过既然有了挑选,柳乘风不感觉悔怨。
柳乘风先苦笑道:“这一次是我行事太孟浪了,但是过后回想,固然身陷监狱,小婿却无怨无悔。不过既然批示使大人和泰山大人肯为小婿驰驱,小婿倒是有一件事要交代,泰山大人出去以后,当即去寻一个叫老霍的总旗,他会给泰山大人一小我证。”
“牢头,有灯吗?”柳乘风在长久的失落以后,又打起了精力,不管在那里,日子总要过,没有灯,柳乘风感觉很不适应。
这牢头是刑部那边过来的,听到柳乘风的话,便走到门外头来,门上有个拳头大的孔,那牢头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猫着眼朝里头瞧瞧,随即嘲笑:“灯?你当你还是畴前的老爷?晓得这是甚么处所吗?这是刑部……不,大理寺的牢房,还想要灯?真是笑话!诚恳一些,再敢混闹,细心你的皮儿。”
不过这里的光芒有些暗,只要个小天窗,柳乘风坐在黑暗中,双手搭在双膝上,看着天花的蛛网发楞。
幸亏这大官儿出来,甚么都没有说,瞥了邓龙一眼,道:“你在外头候着。”等邓龙走出去,大官就关上了门。
“……”
温正游移了一下,持续道:“我这个岳父,畴前瞧不起你,老是感觉你是个无用的墨客,对你各式刁难,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一次你固然太打动,却也算是大丈夫的行动,你可晓得老夫当年发放到辽东去做百户?阿谁时候就已经明白存亡有命、繁华在天的事理,有些事纵是有百般的阻扰,也非做不成。”
他一边说,一边坐下,深望了柳乘风一眼,正色道:“这件事闹得实在太大了,陛下勤勤奋恳了这么多年,好不轻易保持了一个复兴的局面,但是天子脚下,有人反叛,有人弹压,这两件事,都和你脱不了干系,你想想看,龙颜大怒,是你能接受得起的吗?”
邓龙惊奇得说不出话来,两条腿儿不由打起了颤抖,赶紧挤出点儿笑,道:“大……大人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