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鲁这回是真的精疲力尽,趴在地上嗬嗬喘气,除了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师羽外再也做不了甚么。
沈鉴不由一愣:“我害死的?”
傅文斌转而望了望巴图鲁,对沈鉴道:“我奉告你此人是谁。当年大元毁灭后,兀良哈部归顺明朝,此中有一落魄的绰罗斯贵族。此人立了军功,迁到汉地糊口,生了个儿子取名为脱脱。”
朱高煦惊魂不决的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俄然警悟:“不对,人都到哪儿去了?”
沈鉴尚未开口,却听傅文斌大笑:“沈鉴,你公然看出来了。”
朱高煦举目四顾,果然只剩几个最忠心的将领,心中不由得悄悄一惊。
“对峙这么长时候,你的技艺也算很不错了……”
朱高煦一听,额上青筋跳起老高,指着傅文斌怒骂:“放屁,本王如何会败!”
“好,临时信你一回。”沈鉴刷的撤掉单刀,把朱高煦向前一推。
傅文斌一把老骨头嘎吱作响,在地上勉强抱了抱拳:“王爷,请恕老朽直言:您已一败涂地。”
朱恒等人听了下跪道:“智囊所言极是,请汉王保重!”说罢当即横剑自刎。朱高煦拦都拦不得,失声道:“你……你们……”
傅文斌咬着牙,瞳孔中燃起火:“当然有,只要活着就有。昔日越王勾践被吴所破,卧薪尝胆,最后吞吴自主。昭烈天子刘玄德数失老婆,惶惑无容身之地,却终有三分天下。殿下,古来成大事者未闻一帆风顺,您若这么死掉不过是个意气用事的匹夫罢了!”
沈鉴不由得走向巴图鲁,说道:“孩子,我……我是你爹的战友,你该管我叫叔叔的!”
朱高煦再也站立不稳,噗通一声坐倒在椅子中。喃喃道:“十载筹划,毁于一旦。莫非是天意亡我不成……”
但是血流满地,寂然无声。懦夫魂归九霄。
“对!”傅文斌恶凛冽的说道,好似一匹受伤但仍野性实足的狼。“忍是在心上插刀,流了血也没人瞥见。但是殿下呀,心这类东西只要颠末淬炼才气撑起庞大的欲望。”
朱高煦只感觉天旋地转,连连后退几步,在书案旁勉强撑住身材后颤声问道:“为甚么……为甚么没有抵当?孤的雄师安在?无棣邑关呢?”
城外雄师缓缓开进,殿中却仍交兵未休。
迟疑半晌,他狠狠吸了几口气,终究鼓足勇气拾起地上的一把剑。
沈鉴一听,仿佛五雷轰顶,喃喃道:“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