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逵以头触地,大声道:“皇恩浩大。老奴只能以死相报。”
“你果然仍忠于天家,仍忠于朕吗?”
“四周楚歌之时,也只要苗逵你一个忠心之人了。但能度过此劫,朕定许你司礼监掌印之位,并封你为郡王,宋时内宦童贯可封王,朕也封得。”
官员和百姓被摈除进各自的家中,城中各司各卫兵马几次变更,狼籍喧闹的踏步声鼓吹在各条大街冷巷,这个安静安宁的都城皇城,七十年前瓦剌兵临城下时,京师臣民也曾这般被战役的暗影覆盖,安静安宁的七十年后,战役再次悄悄来临这座陈腐沧桑的城池。
“京师首要拱卫军队是十二团营,但是此时辽东边军分三万骑别离在城外摆开了阵式偷袭团营,团营久怠之兵,人数虽众,但依老奴看来,胜负犹未可知,以是京师城内的首要兵力只在御马监所辖腾骧四卫,包含懦夫营,旗虎帐,总计二万余人,这是京师城内独一的精锐之师……”
“杀!”无数支长矛毫不踌躇地朝李二刺去。
“哪怕现在反贼兵临城下,社稷危若积卵,一触即倾?”
“陛下,您是九五至尊,可号令天下,我们两万多精锐守城,同时派出快马分赴各地,命各地卫所特别是京师周边的燕山卫,大兴卫,济州卫,通州卫等兵马速速点兵进京勤王,此勤王令一出,天下诸卫起兵景从,全部北直隶数十万雄师云集会聚,数日可至京师,将叛军团团包抄,只要京师城不破,城外便是叛军的葬身之地。”
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再如何看起来老谋深算,实际上比那些长年在朝堂打滚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狐狸们差远了,仅从即位后连出昏招便可看得出,这位小天子权力野心很大,但抓权力的本领却弱了点,不然也不至于闹到本日被人兵临城下。
这是真正的表里交困之时啊,朱厚熜倦怠而绝望地阖上眼,任泪长流。
乾清宫里,朱厚熜急得来回踱步,自从听到北郊大营变更兵马的坏动静后,他的眼泪一向没停过。
“罢了,命钟鼓司撞钟,朝中诸臣速来奉天殿朝会,商讨退敌之策。”
众锦衣卫神采一变,连退数步,李二大笑:“小天子倒是没蠢到家,这么早便防着我们锦衣卫了,弟兄们,随我夺了西直门!”
朱厚熜眼中忧色一闪,接着又变得忐忑:“如果……城破了呢?”
“是。”
值守西直门的腾骧四卫将士心生警戒,纷繁执戈以对,一名百户拔剑喝道:“来人止步,城门重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统统民气头一沉,烟花的残影仍存在大师的瞳孔里未曾消逝,只听到城门别传来如潮流般的喊杀声。
腾骧四卫将士早已从五城兵马司手中领受了京师防务,九门落闸钉死,将士们堆积城墙马道和城门下的甬道内,滚木,擂石,火油,火炮等等守城兵器被民夫一样样搬上城墙,城头高高竖起了一面飘荡招展的明黄龙旗,显现着朱厚熜毫不平服的决计。
“另有。朕早听钱宁说过,东厂厂督戴义与秦堪多年来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戴义和他的东厂也信不得了,亦照此处之,另有懦夫营,传闻当年懦夫营曾与秦堪搏斗东厂番子数千,厥后又同赴辽东诛贼,天津剿乱。这懦夫营里高低官兵怕也早被秦堪收伏了,与朕不是一条心呐,传旨,懦夫营一并处之,另有朝中六部都察院秦氏翅膀,京师与之来往密切勋贵,并清查上十二卫中与之来往过火的都督。提督,批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