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说的是李大伯。
李绮节赶紧直点头:“我不爱吃生莲蓬,中午炒一盘莲子添菜,加些油盐,先炒后焖,出锅前再撒一把细糖。”
花家装坛浸腐乳要用的清酒,也只在李家采办,两家也算是互惠互利。
油纸包里头拢共只装了十二枚鲍螺。
不过看李乙一脸慈爱,李绮节还是作出一副欣喜模样,接了油纸包,拿去和李子恒一起分着吃。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不想就因为那一对鞋模样,竟惹出些风波来。
花相公和李乙一贯交好,得了李乙奉告的青方、白方的详细做法,非常感激。
说着举起手上的油纸包,“这是花相公家的滴酥鲍螺,他家娘子亲身拣的,比别处滋味好些,你拿去和大郎一处吃罢。”
李子恒一屁|股坐在院中那块用来磨刀的大青石上,一边往嘴里塞菱角米,一边赞叹:“还是一凌晨刚捞的菱角好吃,东大街花相公家的杂货店卖的菱米,都是隔夜的,吃起来有股子涩味。”
李绮节也给宝珠和进宝姐弟俩抓了一把菱角米。
这青方腐乳,也只要花家卖的才是端庄的“闻着臭,吃着香”,别说旁人,就连李绮节这个“徒弟”,也没花娘子做的隧道。
李绮节当即从藤椅上跳起,走去开门。
腐乳上不得风雅之堂,李绮节霉腐乳,只是为了给本身解馋下饭吃。
桌上摆了一小锅汤汁浓白的黄芪山药羊肉汤,一碗清炒莲子,一盘切开的高邮腌蛋,并一碟青方豆腐乳。
腐乳易做,家家都会,但此时的腐乳并没有青方、红方、白方之分,只要一味传统的红酱豆腐乳。
俄然听得有人在外边打门,进宝赶紧放动手里的汤勺、瓷碗,走去开门。
进宝从灶间端来饭食,一家几口便围坐在庭间用饭。
李乙一边吃着饭,一边和兄妹俩说些外边的贩子传闻。
莲蓬是早上趁着日出前摘下的,看着水灵灵、嫩嘟嘟的。
而李子恒作为长兄,从没和小本身三岁的李绮节争过宠,反而到处相让心疼,唯恐李绮节受一丝委曲。
这碟口味奇特的甜辣味、五香桂花味腐乳,还是李绮节鼓捣出来的。
李子恒才十四岁的年纪,就已经高出老爹李乙好几个头了,不过别看他生得五大三粗,一脸恶相,实在私底下格外喜好吃甜点。
李乙放下筷子,也笑了一下。
宝珠答道:“官人宽解,三娘凌晨吃了两碗鸭花汤饼,灌浆馒头也一并吃完了。”
霉腐乳的体例,又不是李绮节发明的。她没藏私,把详细做法奉告李乙,让李乙说与东大街的花相公听――花相公家开着货栈,也运营些下饭鱼肉鲞腊等物,接待瑶江水上来往的船夫、县城的过路人,豆腐乳、辣酱菜、咸鱼干、酸咸菜最是下饭,花相公家卖的很多。
李子恒和李绮节的鞋袜衣裳都是请布庄上的裁缝帮着做的,非常便宜。李乙听五娘子这般说,自是开口推让,那五娘子倒是个热忱开朗的,甭管李乙如何客气,三言两句间便拿到李家兄妹的鞋模样,塞到背上的大竹篓里。
清炒莲子固然没有去芯,但莲子鲜嫩,吃起来只要清甜,一丝苦味都没有。她一颗接一颗夹到碗里,李子恒看得眼累,直接端起盘子,拿汤勺拨了一小半在她碗里,笑道:“三娘用饭恁的清秀,不晓得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