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本地人才越少谈起四时山庄。就算金算盘那等江湖豪商,见到季寥咄咄逼人,亦不会说要把季寥如何样的话,顶多拂袖拜别。如果换做别的人,当日就别想活着出醉香阁。
但两人君子之交,便是清楚这些,也不会在乎。
何况季寥遭受实在令他顾恤,故而才肯许下这般承诺。
季寥道:“多谢伯父美意,只是我用了这名额,也实在华侈,何况伯父自有子侄,将来亲族若生怨谤,又是长辈的不是了。”
这时候,客堂里款款走进个淡青色襦裙拖地的妙龄女郎,她身姿婀娜,面貌极美,一出去,便有暗香盈盈,只见她端着茶点,到了顾荣近前。一双美目,只在季寥身上乌溜溜打转。
顾荣心头大蔚,他膝下无子,本是平生遗憾,本日结识季寥,颇是靠近。颇如前人言――――白发如新,倾盖仍旧。
虽则如此,四时山庄向来行事,也是不招惹官面的人,并且打好干系。毕竟江湖人也是要用饭的,人走得掉,家业却舍不掉。
季寥浅笑道:“那便听伯父的。”
顾荣扶起他,叹道:“难怪你晓得我身份后自称草民,我还奇特你这般才识,如何没有功名在身,本来如此。如许吧,我膝下只要一女,本可荫一人入国子监,倒是用不上了,不若将名额给你,此后见官,便不必多那些繁文缛礼。可惜,可惜,可惜。”
季寥道:“下月初九是家父大寿,如果府台大人有兴趣,可来作客。四时山庄便是我家,府台大人随便问问本地的衙役,就晓得路了。不过府台大人若肯定要来,可先发一封帖子,我等好洒扫庭除,驱逐尊客。”
老者哈哈一笑道:“你如许说,我倒是想跟令尊熟谙一番,能教出你如许的年青人,他必然很不凡。”
“四时山庄吧,我记着了,我若无事,便必然来,哈哈,明天你就先到我府上作客。也别叫我府台大人了,我姓顾,单名一个‘荣’,想必你认出我时,也清楚了。此后你管我叫顾伯伯如何。”顾荣道。
顾荣自不体味这些,却不知季寥有做他朱紫的本领。
季寥亦对顾荣好感大增,不由暗自想如何给顾荣弄些政绩,用来回报顾荣的厚爱。
顾荣道:“我现在精力弱竭,园中的花草都是我女儿在打理。你对花草也是极其敏感,又有使草木回春的本领,加上你斯文清秀,她见了你必然欢乐。”
季寥悄悄点头道:“长辈天然信赖伯父廉洁,另有一事忘了禀告伯父,小侄十岁便失了然,以是我实是看不见这些。”
季寥暗自苦笑,如果顾荣晓得本身睡过他女儿,怕不是打死本身的心都有了。不对,那是之前的季寥睡的。
季寥浅笑道:“我家在本地还是有些名誉,以是很多人都晓得我的事,伯父随便找个衙役,或者寻个沧州府本地有些头面的人,都应当清楚,今后只消伯父问起,也会有人奉告伯父的。还请伯父不要见怪我先前用心坦白,实是不知如何开口,才拖到现在。”
季寥一笑,说道:“我祖上倒是草泽起家,不过家父温文儒雅,我受他影响,有了些粗浅学问,倒是让府台大人高看了。”
穿过假山流水,倒是花团锦簇。季寥靠着跟草木的联络,感受此中盎然朝气,发明很多盆景,都修整的极好,不由感慨老者真是酷爱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