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浅笑道:“那便听伯父的。”
叮咛人筹办茶水,又说了会话。
老者哈哈一笑道:“你如许说,我倒是想跟令尊熟谙一番,能教出你如许的年青人,他必然很不凡。”
何况衙门真正办事的都是那些小吏,这些人都跟四时山庄有盘根错节的干系,且世代以此为谋生,以是明面上本地是知府最大,实际上四时山庄才是本地的无冕之王。
说完后,他微微欠身。
季寥悄悄点头道:“长辈天然信赖伯父廉洁,另有一事忘了禀告伯父,小侄十岁便失了然,以是我实是看不见这些。”
季寥一笑,说道:“我祖上倒是草泽起家,不过家父温文儒雅,我受他影响,有了些粗浅学问,倒是让府台大人高看了。”
随后顾荣向季寥一一先容园中那些奇花异草,非常得意。过了半柱香,才意犹未尽,引着他进了客堂。
顾荣扶起他,叹道:“难怪你晓得我身份后自称草民,我还奇特你这般才识,如何没有功名在身,本来如此。如许吧,我膝下只要一女,本可荫一人入国子监,倒是用不上了,不若将名额给你,此后见官,便不必多那些繁文缛礼。可惜,可惜,可惜。”
对于别家来讲,给官员弄政绩确切极难。但在沧州一地,他四时山庄发话,不说让人搬山填海,只是弄些政绩工程,可谓轻而易举。
他持续说了三个可惜,还是大为遗憾。
穿过假山流水,倒是花团锦簇。季寥靠着跟草木的联络,感受此中盎然朝气,发明很多盆景,都修整的极好,不由感慨老者真是酷爱花草。
季寥没想到顾荣竟谈兴如此稠密,哑然发笑之余,也不回绝,随他一起进入府衙。
府衙大门倒是整齐如新,两端石狮子威风凛冽。但入了内里,还是能看到些许年久失修的处所。
“四时山庄吧,我记着了,我若无事,便必然来,哈哈,明天你就先到我府上作客。也别叫我府台大人了,我姓顾,单名一个‘荣’,想必你认出我时,也清楚了。此后你管我叫顾伯伯如何。”顾荣道。
季寥道:“多谢伯父美意,只是我用了这名额,也实在华侈,何况伯父自有子侄,将来亲族若生怨谤,又是长辈的不是了。”
顾荣不晓得季寥看不见,还怕他感觉本身买盆栽脱手风雅,却舍不得修府衙,乃是沽名钓誉,是以解释道:“我家乃是江左大族,每年我能从族产里领数万两分红,不过我喜好附庸风雅,每年在这方面的花消很多,以是并无多的私房钱来修府衙。如果动用赋税,那都是民脂民膏,用在我私家享用上,我于心何忍。只是府衙大门是朝廷的颜面,故而我会用一些赋税来修整。
顾荣道:“我现在精力弱竭,园中的花草都是我女儿在打理。你对花草也是极其敏感,又有使草木回春的本领,加上你斯文清秀,她见了你必然欢乐。”
季寥缓缓吐出两个字,“季寥。”
“哦,这个姓氏倒是少见,看你风韵佳妙,行事宽和,当是书香世家出身吧。”老者捻须道。
季寥亦对顾荣好感大增,不由暗自想如何给顾荣弄些政绩,用来回报顾荣的厚爱。
他淡淡说来,却在顾荣心中惊起骇浪,不由道:“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