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越使越顺手,能力也越来越大。每一招每一式,竟都模糊令相互念起当初佳话。招如其名,或“举案齐眉”、或“西窗夜话”、或“扫雪烹茶”,或“彩笔划眉”,好像复归昔日欢愉,说不尽的旖旎风骚。
他悲伤欲绝,心中只是想着:“另有几天,我便要死了。我骗她失期,她却不恨我,我实在担忧她先我赴死。”想到此处,竟是冷静掉下眼泪来。
李莫愁身形才动,杨过倒是将她拉住,嘴角一勾,悄悄说道:“姨娘,你比来好打动。”李莫愁一怔,不知他怎得说话没头没脑。杨过道:“是我不好,惹你悲伤,让你失了昔日沉着。”李莫愁欲言,杨过又说:“你莫非看不出来,我这计不是调虎离山,而是请君入瓮么?”
国师哈哈大笑道:“看来你果然伤得不轻,刚才虚张阵容,我竟差点教你骗了。”说罢,眼神一狠,续道:“如此良机,勿怪我部下无情!”
一人斜刺,一人直劈,自是退敌丈余。
“双剑合璧?”李莫愁心中一酸,眼圈一红,却道:“好!那就让我暂代师妹之职,好好同这和尚斗一斗!”
两人稍静半晌,山洞中浓烟越进越多。两人另有武功闭住呼吸,一时髦可无碍,那婴儿却又哭又咳。
李莫愁和杨过躲入山洞当中,亦怕国师追进,一人长剑护胸,一人暗扣银针,只待有人出去,当即下杀手。只是等了好一阵,都不见有人进洞,才知国师也是谨慎,方得宽解。
金轮国师心中本就有怯,现在再遇双剑合璧,更是偶然恋战。寻机一退,只道:“想杀老夫,还差一些。”说完便是退了十余丈,只等李莫愁自行支撑不住,再来清算杨过。
杨过闻之一颤,却不答话,而是剑花一舞,使了一招全真剑法,口中叫道:“浪迹天涯!”李莫愁情意了然,当即拂尘化剑,亦使了玉女剑法中的同名招数。
李莫愁晕生双颊,内疚害羞,杨过不时偷眼相觑,却苦衷重重,虽说是并战劲敌,却竟透暴露男欢女悦、情深爱切的模样。
李莫愁见他当真,当即取出阵囊,递到他面前:“只剩最后三枚了,你都拿去。谨慎针上巨毒。”杨过好好接过,只说:“你等我一会。”随即悄悄隐到洞口,偷偷行动。
正此时,洞口一阵轻响,有人扒开柴草,抢进洞来。不及洞内两人鉴戒,洞口那人已是“哎呦”一声痛呼,吃紧退了出去。
李莫愁闻之动容,嘴角亦是淡淡一勾,却说:“臭小子,你又教我装死。”杨过倒是不笑,忽的握住李莫愁一只手,温情说道:“我不想你真的死。”
正暗自悲伤,忽听得山坡后一人怪声叫道:“大和尚,你在这里干甚么?”语声恰是尼摩星。
杨过任由她自言自语,李莫愁又道:“金轮国师定然在洞口伏击,你的战略不管用。”见杨过似有所思,又说:“已经很不错了,骗走一个。我现在就冲出去,为你开路!”
实在李莫愁与杨过相互眷恋极深,只是杨过内有隐情欺瞒,故而生出很多困厄悲苦之事。现在共斗劲敌,当真是亦喜亦忧、亦苦亦甜。这一番表情,与林朝英创制这一套“玉女素心剑”时,垂垂的心息相通。
金轮国师此时再无顾虑,杀招全开,越攻越猛。李莫愁苦苦支撑,险象环生。
话落身动,杨过倒是不跟。李莫愁一急,怒道:“过儿,此次必须听我的。”杨过倒是不争,蓦地喜道:“姨娘,我想到退敌之计了。”李莫愁一愣,杨过又说:“你的冰魄银针拿几枚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