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侧眼一瞧,只见一个蒙古军官带着七八名兵卒,指着李莫愁抢来坐骑正自喝问。饭铺的伴计惊呆了,不住打躬作揖,连称:“军爷,大人!”
李莫愁怔怔看着他,心中顷刻酸楚,暗道:“他觉得我伤重,不过是想寻个安稳处救我,而我却只记取他的不堪,想要杀了他。我真是……”
这一日,正行大道之上,突见劈面驰来一骑,顿时是一名传达军令的蒙古信差。李莫愁心念一动,暗道:“此人驰得这么急,莫不是又有甚么紧急军情。待我劫下看来。”她大步上前,竟直直站在通衢中间。那名蒙古兵来路受阻,勒马叱责。不防李莫愁俄然跃起,一拽就将那蒙古兵拉于马下,补上一掌,顿时毙命。一搜周身,果见一封信函,展开一瞧,却也凝重起来。
李莫愁目睹那些蒙古官兵走远,口中又冷冷哼了一声。同时伸手一招,似要伴计畴昔。伴计堆笑近身,正要问她如何叮咛,却不料李莫愁忽的反手一掌,扇在伴计脸上,顿时五指印痕,将他扇的晕头转向。
那马也算良驹,奔驰敏捷。李莫愁一口气向北驰出十余里,不觉丹田气味模糊有异,想必伤未好透,便也放缓了速率。又慢行多时,气味方顺。
掌柜的大惊,三脚两步的赶了过来,陪笑道:“仙子息怒,不知这该死的小子怎生获咎你了……”话未说完,李莫愁裙下起腿,巧巧将他踢倒在地。
这一声甚是和顺,又带着几分怯怕。李莫愁回身一瞧,顿时一愣。只见不远处站了一人,淡黄道衫,面庞清秀,倒是一其中年羽士。
自那日武三通偷袭,旧事重提,便自心中煎熬。加上隐伤在身,一起更是辛苦。所幸得知郭杨姻亲是假,表情总算轻松。一起日行夜宿,慢走调息,倒也规复了七八分。
甄志丙满脸焦炙,扶住李莫愁,急问:“你伤在那里?”他连问几声,始终不见李莫愁回应。贰心中更急,竟不管李莫愁心机,倒是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往水声轻响处奔去。
李莫愁回身即走,蒙古官兵稍愣以后催马追逐,果然不再迁怒无辜。众官兵矜持势众,紧追李莫愁不放,终究镇外野地间将人追上,层层围了起来。
李莫愁悠悠一笑,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襄阳以后,还能如此杀个痛快。”忽的,眼神一凛,跃身而起,双手一扬,银针飞射。一招之间,顿时射到十余人。
李莫愁双手一拍,倒是赔笑道:“各位对不住了。我一人之力有限,杀不尽这些鞑子,也不敢在这里杀人。为保住你们店铺,也不教镇上百姓受连累,是故只能委曲你们了。”
“莫愁,没事的,我顿时助你疗伤。”甄志丙又出声,惊了李莫愁一下。
那军官问话间已经进了饭铺,扫视一周,最后目光却落在李莫愁身上。其间门客早已吓得怯懦,唯留少数人犹自吃食。李莫愁更是吃相悠然,顿成核心。
这数月来变数甚多,弄得她身心俱疲。但克日终知杨过所为,倒也欢乐占了多数,是故静下来安息之时,老是优哉游哉,她心中欢乐,吃食间便也不自发笑意在脸,教人看了都暗赞仙子下凡。
李莫愁悠悠一笑,只道:“是偷是抢,又待如何?你们蒙前人侵我大宋,可比这强过百倍。”说完,忽的双目一寒,起手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箸筒里的竹筷纷繁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