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悠悠一笑,只道:“是偷是抢,又待如何?你们蒙前人侵我大宋,可比这强过百倍。”说完,忽的双目一寒,起手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箸筒里的竹筷纷繁弹起。
李莫愁嘴角一勾,只哼一句:“拿开你的脏手!”当即衣袖甩起,袖子盖上他手腕,乘势抓住挥出,呼的一声,那蒙古军官身不由主的飞了出去,刚好摔进了一家瓷器铺子,只听乒乓、呛啷之声不断,一座座瓷器架子倒将下来,碗碟器皿纷繁跌落,那军官满身给瓷器碎片割得鲜血淋漓,压在瓷器堆中,又怎爬得起家?众兵卒连续忍痛爬起,抢去救护。
世人恍然大悟,连称奇策。众店伴当即脱手,你打我,我打你,个个衣衫撕烂,目青鼻肿。过未几时,模糊听得青石板街道上马蹄声响,李莫愁神采一收,拉过掌柜低声说道:“推委于我,莫教本身被鞑子伤了性命。”说完塞过一个荷包,又附耳说了几句。
李莫愁淡淡轻笑,端坐不动,只顾本身悠悠品茶。此时镇上多家店铺关上门板,饭铺内主顾顷刻间走得不剩几个。世人均想蒙古军残暴非常,此番竟有汉人殴打蒙古军官,只怕血洗全镇也是有的。
李莫愁侧眼一瞧,只见一个蒙古军官带着七八名兵卒,指着李莫愁抢来坐骑正自喝问。饭铺的伴计惊呆了,不住打躬作揖,连称:“军爷,大人!”
李莫愁双手一拍,倒是赔笑道:“各位对不住了。我一人之力有限,杀不尽这些鞑子,也不敢在这里杀人。为保住你们店铺,也不教镇上百姓受连累,是故只能委曲你们了。”
甄志丙满脸焦炙,扶住李莫愁,急问:“你伤在那里?”他连问几声,始终不见李莫愁回应。贰心中更急,竟不管李莫愁心机,倒是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往水声轻响处奔去。
李莫愁悠悠一笑,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襄阳以后,还能如此杀个痛快。”忽的,眼神一凛,跃身而起,双手一扬,银针飞射。一招之间,顿时射到十余人。
李莫愁别了黄蓉等人,独自独往终南山。她心性要强,此番却也有苦自知。
李莫愁扫望一眼,嘴角轻勾,便是回身就去。蓦地,只觉腥味甚浓,一股呕吐感自胃部传来。她一时惊诧,猜想本身平素杀人更甚,从无这等异状,当下寻了树干扶住,干呕不断。
李莫愁渐渐放落茶杯,斯文说道:“怎了?要拿人?”那军官嘲笑道:“偷马的女贼!当真是吃了豹子心肝,动起大营的军马来啦!”说着一挥手,部下一人披开马匹后腿的马毛,暴露两个蒙古字的烙印。本来蒙古军马均有烙印,说明属于某营某部,以便辨认。
半晌,数马急驰而至。未及饭铺前止息,已瞧见众店伴纷繁从内里跌出来,滚到地上大喊小叫:“啊哟,打死人啦!”“痛啊,痛啊!”“仙姑饶命!”
李莫愁怔怔看着他,心中顷刻酸楚,暗道:“他觉得我伤重,不过是想寻个安稳处救我,而我却只记取他的不堪,想要杀了他。我真是……”
那军官目不转睛,倒是走近李莫愁,不及说甚么,李莫愁已经淡淡笑道:“那马是我的,如何了?”那军官先是一愣,随即喝道:“那里来的?”李莫愁笑道:“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