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洛长宁。
云舒意不躲不避,伸手握住了剑刃,也厉声问道:“我在问你这剑哪来的?!”
“甚么徒儿?那是先祖!”赵甲长老朝洛长宁的方向拱了拱手,横眉冷眼怒斥道,“你寻得先祖而不报,以先祖之师自居,摧辱先祖,当该何罪?!”
“他叫冼轻尘,你的确熟谙。”云舒意回过神来,却并不料外似的,挑眉道,“你想起来了?”
凌洛天纵奇才,在十六岁时便可与当时第一妙手对抗,在十九岁时面对全部修真界对凌云峰的质疑,当众冲破修为,众目睽睽之下被九十九道天雷劈得魂飞魄散,一缕残魂附在一棵害羞草上于三百年后重生,又被云舒意捡到。
冼轻尘声如寒霜,诘责道:“阿洛身上的左券是与你结的?”
云舒意不想跪,被人摁着跪下磕了头,当时年幼的他有力抵当,只得死死地盯着画像上的人,把那张脸记得清清楚楚,乃至于他在看到洛长宁第一眼时便认了出来。
“我没事。”云舒意回过神来,从速握住了流觞的手,他盯着冼轻尘,轻声问道,“这剑你哪来的?”
云舒意点了点头,见叶长青一脸见鬼的神情,了解道:“为师也不敢信赖,但这的确是究竟。”
实在也就那么点事,谈不上恨,就是有些不痛快,但云舒意向来是个谨慎眼的,因而决定在洛长宁身上痛快返来。
虚烛大师一见几大宗门的人都来齐了,先恭敬地地向冼轻尘点点头,再望向世人,用灵力将声音放大数倍。
“笨!这不明摆着么,除了你没谁不晓得。”叶长青目露嫌弃。
云舒意正死死地盯着冼轻尘手里的那把剑,盯得眼睛有些发酸时,俄然感受袖子被谁扯了一下,转头一看,竟是洛长宁。
“不……我不要,不要问他……”洛长宁冒死点头,后退,想要从那突如其来的情感中挣扎出来。
“不知者无罪。”云舒意摇了点头,以看傻蛋的眼神怜悯地看着赵甲长老,“那是凌虚峰的先祖,可不是云回峰的先祖,你们凌虚峰那么多长辈都没认出来,我一个才出世二十几年的长辈又那里晓得其身份?”
洛长宁上前把云舒意的手掰开,又从冼轻尘手中取下,细心擦了血。
云舒意在年幼时见过凌洛的模样。
“解开。”冼轻尘没有耐烦地将剑逼近了一份,云舒意并未用灵力护体,等闲地被划出一道血痕。
洛长宁没有顺从,任由冼轻尘将本身紧紧抱住,心中既苍茫又有些莫名的安宁,他就像一片飞蓬,晃闲逛悠地终究有了下落处,可他却不晓得这是个如何的下落。
冼轻尘也有些严峻地看着他,颤声道:“阿洛……”
几人都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忙问云舒意:“师尊,长宁这是如何了?”
“我……”洛长宁没有理睬赵甲长老,目光在冼轻尘和云舒意之间游移,半晌后,又看向了云回峰上几位师兄,踌躇道,“我……我不晓得。”
一边的流觞听得奇特,既然熟谙又为何要问他是谁?既然不晓得他是谁又如何能说熟谙?
“师尊你就别装了,长宁甚么也不记得,但师尊你明显是晓得他是谁的。”这回说话的是孔长生,他是云舒意收的第一个门徒,晓得的事情比别人多点,“当初捡到长宁的时候,一见他的脸你就愣了,以后就笑得跟只狐狸似的,不晓得在算计着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