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怀在暗处听得逼真,不由肝火中烧,正想现身去护着木槿,却听得斜火线“啪”的一声轻响,似是枯枝被人踩断。转头一看,模糊见一女子拜别的背景,身形窈窕极似苏翠菡。也不知她是尾随而至,还是刚巧路过,本身一碰到木槿之事便乱了章法,竟未发明她。
李仁怀嘲笑一声道:“打的就是你这无耻之徒!”说罢又是一拳打出。
木槿走到河边坐下,听着潺潺溪流声,只觉苦衷如这溪水般奔腾不断,却又无处诉说。
木槿歇了一会,方才打量起四周,只见天气已暗,四周并无房舍,身后一片憧憧树林,火线不远处一条小河悄悄流淌,较远处是起伏的墨色山峦,抬眼望向天空,却见天涯挂着一弯新月,几颗稀少的星子忽闪忽闪。
木槿心中升起暖意,回想起当时景象,横他一眼道:“我哪是一声不吭,我嗓子都快喊哑了,你们倒是不听!我看你们斗得那么狠,恐怕谁有个闪失,叫我如何是好!”说罢心中起气,抬腿便踩了李仁怀一脚。
没想到十四年青梅竹马之情在权力和宦途面前如此不堪一击!本身一个孤女,无权无势,现在还能信赖谁,还能依托谁?想到此处,李仁怀的面孔闪现脑中,随即又点头叹道:他如此儒雅俊美,人中俊彦,元宵游船之时,那两位公主便对他青睐有加,本日秋蝉也说了,宫中派人来府上相邀,却被他推拒,也不知他究竟打的甚么主张。我一个弃女,连郡主都有力抵挡,又如何敌得过公主的权势滔天?
李仁怀与林翰轩一比武,便觉对方技艺不凡,暗自收起小觑之心,暗忖此人是本身平生从未遇过的妙手,姨父果然有识人之能。拆了十余招后,两人均对对方佩服起来,竟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几十招过后,李仁怀向亭子处一瞥,却不见木槿的身影,心中一惊,猛地一掌拍出震退林翰轩,跳开几步喝道:“停止!我不打了!”
李仁怀笑道:“我这不是见你受了勉强,一心只想为你出气吗。”说着上前揽住木槿的肩,将她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槿儿,我一发明你不见了,内心就空落落的慌得很,你今后可别再一声不吭,悄悄溜了。”
李仁怀若要躲开她这一脚本是极易,此时为消她的气,却并不遁藏,待她踩下后,却又大声呼痛,抱着脚直跳。
木槿悄悄坐在河边,任夜风吹乱一头长发。想着本身平生盘曲,出世便被抛弃,从小与哥哥相伴着长大,日子固然贫寒,一家人相亲相爱也过来了。厥后他去当兵,就日日盼着他建功立业,今后母亲不再劳累。即便被催大少逼得离家遁藏,也想着等他返来,统统就好了,更是为了他一再回绝李仁怀的交谊。
李仁怀顺势握住木槿的手,声音降落和顺:“如果踩一下能让槿儿高兴,那多踩几下又有何妨?”
木槿见他说得竭诚,不由心中打动:“你真是个傻子!如果踩坏了可如何是好!”
木槿嘟着嘴详怒道:“谁担忧你了!”
木槿本来愤怒林翰轩坦白不告,此时见两人打斗更觉难受,便呜呜哭了起了,只觉应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回身从后门跑出国公府,也不辨东南西北,只沿着路向前跑,一向跑到跑不动了方才停下来,跌坐在地上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