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成听他把话说得如许轻巧，禁不住扑哧一笑，正想开口说那里会有如许的功德，话到嘴边又咽了归去，改口说道：“那我转头请十七叔帮你在县城里问问。他和县城卫军的管校尉熟络，如果卫军另有空缺，就请他帮你在管校尉面前说项一下。”
结算人为时给雇工多添几个钱，这是主家待雇工应有的礼节。
“听人说，他们当时就叫你去从戎哩，你怎没去？”
“商成是吧？你是六月初七来的吧？”女主家望了望摊在桌上的帐簿，也没等他答复，就把帐簿一页一页朝后翻，手指头压着帐册点下去，一只手在粗陋的算盘上拨打得噼里啪啦响；一页一页地翻过，算盘上的得数也越累越多，直到翻到一页停下来，才头也不抬地对他说，“十七天的小工，人为是四文钱一天，一共是六十八文，对吧？”
看田小五眼巴巴地盯着本身，商成只好随口编出一套说辞来对付：“来探亲前我在上京卜过一卦，卦上说我两年里切切不成吃皇粮，不然就要招来灾害，说不定就得送命。”
阿谁美意指导他的人现在也在堂屋廊劣等着领人为，看他出来，就在坐着的条凳上挪了挪屁股，给他让出一块处所，待他坐下来就小声问道：“结了多少？”
那人恋慕地咂咂嘴，咽口唾沫才说道：“我才四十五文钱。”
“七十文。”商成说道。他把穿在荷包口沿的细麻绳又解开，重新系好，然后撩起褂子把一股麻绳从腰间粗糙的皮带上穿畴昔，再和别的一股麻绳绞一起挽了个活结。这皮带是他在霍家堡花八文钱请皮匠做的，是真正的牛皮，既厚又健壮；皮带的铁搭扣是他请铁匠做的，很粗糙的东西。铁匠当时没为这小玩意要他的钱，只是过了几天，商成绩在霍家堡的几个大杂货店里瞥见有这范例制的皮带出售，代价最低的都是四十文一根，当然卖相也很精美，最好的那几根皮带，搭扣上还烙着“福禄寿”的斑纹。
商成摸索着把身子朝前面的屋墙上靠畴昔，墙垣和他脊背打仗的一顷刻，伤口传来的刀削针刺普通的疼痛让他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气，人就象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浑身一个激灵，认识还没出来，身材已经离开和屋墙离开直坐了起来。
“和尚哥，”胶葛揽工汉和小孀妇故事无果，又感觉闲坐无趣的田小五却不安生，偏过脸来问道，“十七叔有没有和你说过，朝廷要发兵的事，到底是真是假？”他和商成一样，也是霍家堡在册的乡勇，可他又和商成不一样，商成是能不能从乡勇补进卫军都无可无不成，他倒是一门心机惟去吃粮从戎。
商成不想多议论这事，就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是管校尉让着我。真如果在疆场上，我如许的他一只手就能对于俩……”平常游戏角力，象管校尉那样的他对于起来轻松得很，仅仅靠着身高臂长就能让管校尉近不了身，即便近了身，管校尉力量又远不及他，随便两下就能把他推开；那天两人角力时管校尉就亏损在力量上，被他一抓一扯一推，等闲就折了个跟头。至于他赢那几个卫军，只是运气好，那些人固然看着他摔了管校尉，可还是没把他当一回事，嘻嘻哈哈地只想逗弄他一回，围着他时也没个步地次序，成果被他三拳两脚挨个清算了一遍。如果人家和他当真计算，那几个兵也能等闲把他拾掇了；至于管校尉……他倒是真的不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