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人走出没多远,脚步马蹄卷起的灰尘还没散尽,就又忽忽啦啦地转返来。就听张家少爷在马背上大声叫道:“叨教那女子,是不是吟‘唱书’的九娘子?”
匪贼?
那伙人明显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遭受没有筹办,方才在山岗上冒出头就停下来,慌乱了一阵,随即在岗上抱成一团,警戒地谛视着商队的行动。过了半天,一个短褐的家伙手里提着把铁刀扑扑腾腾地跑过来,一番长久的扣问扳谈,传闻这是燕山刘记货栈的驮队,又踢趿着快掉底的破布鞋跑归去。未几时,只瞥见山冈上三个骑在顿时的人凑在一起大抵筹议了几句,就瞥见最早一人扬了马鞭朝商队虚指着笑着说了两句话,别的两小我就都暴露了笑容,各自点头苦笑催促坐骑下山冈。
“官军哪回剿匪不是说剿光了,可哪一回又真把匪贼剿光过?闯过天死了,可他手底下的人难保没几个漏网的,如果……”
那张家少爷施完礼,又转头对两个同来的火伴说,“这就是我和你们常常提到的九娘子,一曲唱书的技艺冠绝渠州,别看嘉兴楼的苏姐儿号称艳绝州城,我看她和九娘子一比,差得不是一分半点……”
张家少爷也是咧着大嘴呵呵直乐,连声说道:“当恰当得!如何当不得!如果九娘子当不得,那另有谁能当得?”说着话张扬动手臂朝前走几步,看模样是要上来挽扶卖唱女子一把,俄然朝中间跨了一步,手一伸已经拿住袁澜侍从的肩膀,顺着胳膊向下一捋,已经一手捏着那人右手腕一手扳住了那人的上臂,嘴里嘶吼一声两只手一起用力,只听得喀嚓一声响,伴着一声惨叫,侍从的那只胳膊顿时用一种诡异莫名的形状软塌塌地垂下来。他的两个火伴手脚也不慢,这边才脱手,一小我把手里的硬弓一伸一引已经勾住一个货栈伴计的颈项,用力把人拉扯到身边,拔出一把短刀在那伴计脖子里一抹,随即便把人放开,那伴计踉跄两步跪倒在门路中间,双手捂着不住冒血的喉咙,嘴里咯咯作响,咕哝了两声就一头栽倒在门路中间,手脚抽搐了一下就再没了动静,目睹是没了活命;别的一个火伴抽箭扣弦引弓对准撒把几个行动一气呵成,跟着嗡的一声弓弦振鸣,站在步队中一向乐呵呵看热烈的大管事回声而倒。
一席话说得大管事额头上已经闪现一个深深的川字。他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早就没了滋味的杏肉,眯缝着眼睛紧盯动手里的半个杏果,很久才哑着嗓子说道:“你说得对!是我把事情想差了!”劈手抛弃半拉杏,一骨碌爬起来就号召伴计驮夫从速清算解缆。
这话一出口,袁澜先是一楞,一巴掌就拍在侍从的肩膀上,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口里连声道:“好!好!……污了公子的高雅……怕是田青山也说不出这等言辞吧!哈哈,污了公子的高雅……哈哈……”侍从被他一巴掌拍得抢了两步才站定,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望着张家少爷和唱曲女子呲着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