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舒晃了晃酒杯，没说话，很久，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说这么多不就想说周壑川拿我当枪使吗？”
“别您您的, 说得我多老一样，”贺舒接过来悄悄晃一下酒杯，正色道：“我本年十九，可比周大少你小一轮都不足。”
周瑾腾就像没闻声，眼睛一眨，换了个话题，“壑川如何没陪你来？今儿可不是甚么黄道谷旦，我跟您透个底儿，面前来交常常的人可个个都是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的老饕，这场面倒是让我想起了古罗马的斗兽场。不过，困兽犹斗在您如许的人物身上但是未几见的奇景，您说是吧？”
“周瑾腾，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命？”
贺舒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恰是当年公认的周家担当人、周韩深的大儿子、周壑川和周瑾睿的大哥, 周瑾腾。
最后是贺舒率先笑了，他拍拍周瑾腾的肩，感慨：“你倒是长进很多。”
周瑾腾弯了弯眉眼，混不在乎，只微微一耸肩，“都畴昔这么久了您还是这么偏疼，他能有明天借的是谁的力，别人不清楚，您本身内心还能没数？”
“就赌，他此次如何清算得你们，连身都翻不了。”
“不过是扮个替人，装个失忆，假死一回，算不得甚么。我真不管不顾起来，你们一个两个小东西，都得乖乖按我的脚本走，谁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漂亮的办事生托着酒盘走到贺舒身边, 晶莹的酒液在高脚杯里晃出片片波光。
贺舒向他点头称谢, 正欲伸手，自他右火线伸出一只手抵在托盘上悄悄一推，玄色袖扣衬着他惨白的腕骨, 有种老派的文雅。
“本来是周大少。”贺舒看着他, 眼角眉梢堆积的情感都是澹澹的，有点不近情面, 紧接着他做了一个和他身份非常违和的行动――他对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办事生摆了摆手。这一摆手, 带着上位者的霸道和傲慢，仿佛他不再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明星，而这整场说一不二的东道主。
“我养出来的孩子，”贺舒落拓地架起腿，妥当的西装裤将他长而笔挺的腿勾画得更加惊人，他今后一靠，悄悄朝周瑾腾一抬酒杯高至眉骨，光透过深红的酒液打在他脸上，煳一角迷幻轻浮的绯红，“我最清楚。”
“贺先生不喝经了别人手的酒。”
周瑾腾眼神微动，仿佛有半晌的犹疑，但是还不等他张嘴欲言，就感觉本身衣领被一股大力揪起来，面前一花，他下认识一闭眼，再展开就看到贺舒那张常日里不动都气势逼人的脸近在天涯，他乌黑的眼睛里仿佛卧着两团烈火，旁人多看一眼都怕会引火烧身。
“看我，真是失礼，拉着您站着说了这么长时候，”他对着贺舒向卡座那边摆了个“请”的姿式，“您身材一贯不好，也不知这几年如何？”
“那您再猜猜，我信了哪句？”
贺舒忍俊不由，“当然不嫌，大少爷，我多能折腾你不是最清楚了吗？你爸的家业都被我拾掇拾掇奉迎心上人了，为了破镜重圆我另有甚么干不出来？”
贺舒笑着点头，有些轻视地说：“杀鸡焉用牛刀。”
贺舒悄悄地听着，笑了笑，“哦？周家那种处所还养得出少爷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