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这座院子名唤:绿水居,名字倒是清雅。透过半敞的院门能够瞥见内里并不如晋宫其他宫殿那般雕栏玉砌,而是一座由竹子建成的主屋,非常高雅。此时门后保卫的小黄门在午后暖和的阳光下已然沉甜睡去,云倾暗喜,轻手重脚走进院中,院中刚巧并没有宫人在,云倾敏捷溜进主屋里,压抑着心中莫名的欢乐干笑两声,持续寻觅乐声的仆人们。
云倾在闻声那男人的声音时再次忍不住怔颤了一下:煜王!
云倾躲在暗处看不清那块玉的模样,只闻绿儿“呀”了一声,细细打量着那块玉,久久未曾释手。很久才将那玉挂于腰侧,缓缓道:“说到江浙水患,我倒是有些奇特。此次的水患果然那般凶恶,破坏无数堤坝?可有查出甚么蹊跷来!”
待那曲《入战曲》奏完,院中二人双双歇了乐声,那绿裳女子轻启朱唇,幽幽道:“数月不见,王爷的笛技竟进益如此之多,刚才那曲《入战曲》,我都快赶不上节拍了呢!”
太液池距中宫已是有些远了,云倾暗想那夜本身听到的琴声大抵不是从这个处所传来的,但是这琴声竟是如此的熟谙,应当是出自不异之人!一时猎奇心大盛,想一探究竟。
深宫禁内,怎可容男女擅自相会?这但是秽乱宫闱的极刑啊!
云倾惊奇地几近就要脱口呼喊,幸亏她及时以手捂唇,才不致轰动院中沉浸在乐声中的二人。
她的声音清越如鹂,听来非常动听,待她话音一落,传来的是身边青衣男人开朗的笑声:“绿儿,数月不见,你倒是学会开我的打趣了!我此去江浙一带赈灾,日日夙兴夜寐布施哀鸿,厥后传来萧军南下、国库吃紧之事,更是殚精竭虑,考虑着如何既让哀鸿吃饱又能多省些赋税,哪来的闲工夫进益笛技?刚才还几乎吹错几个音符呢!”
时直暮秋,万物皆在残落,面前的竹林却还是郁郁葱葱,当真令人讶然。云倾暗想这竹林的仆人定是爱极了这片竹林,才会打理的如此安妥精美。
这甜甜的调笑语声听得云倾一身鸡皮疙瘩,云倾不由抖了抖身子,斯须,又闻声绿儿略带迷惑道:“对了,此次的赈灾你做得如此胜利,皇上也故意让你参政,但是你为甚么要推委?”
“你如许说也对,凡事急不来,需求悠长忍耐以待机会。”绿儿立即安抚道,“不过,此番萧国南侵来势汹汹,到时,恭王另有没有命返来还是个未知数!”
煜王闻言收笛挂于腰间,坐至绿儿身侧,伸手一缕她鬓间垂下的水发,凑至其耳边,低低道:“此处并无旁人,别左一个王爷,右一个王爷,听着怪陌生的!你可知,此去数月,吾心夜夜不能寐,皆为卿故?绿儿,我很想你……”
“这……”绿儿凝神细思了一会儿,但旋即会心道,“你的意义是……赵王之事乃是恭王贼喊捉贼?”
这一日,云倾趁着兰君歇息的空档,带着东暖阁的掌事女官蕊儿漫步于太液池边,琴笛合奏的《凤求凰》再次传来,时候却不再是半夜子时,而是午后。
“最好是能战死疆场,那也算是死得其所!”煜王挖苦道,“之前只道他会兵戈,现在看来还是小觑了他!单看他在世人都来不及反应时借赵王之死卷土重来,便知他的本事不小!现在赵王一案还掌在他手里,一向悬而未决,此次他如果得胜归京,手中的兵权势必无人能及,到时难保他不会借赵王之事再次搅起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