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姨娘这话是甚么意义?我如何就听不懂了?”连氏神采阴沉如冰,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那可不是好玩的。
连氏却不晓得她在想甚么,含笑道:“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尧哥儿还抱过你了,直说你长得皱巴巴的,那副嫌弃样儿我到现在还记得,只怕若不是我和你舅母在,他恨不得将你给丢到奶娘怀里……刚好他这一次来,要他看看我们的姝姐儿长得有多都雅了。”
说着,她更是一叠声叮咛芍药盛了碗绿豆水来,待她看着林姝一勺勺喝下那绿豆水,才含笑道:“你不必日日来看我的,每日里要给你祖母存候问好就已经够劳累了,再过来我这边的时候日头也上来了,走几步路只怕浑身高低都是汗!”
儿子?她虽有儿子,却也是庶宗子,谁晓得阿谁女人会不会给林沛生下儿子?到时候她的儿子又算甚么?
林姝却瞅着那半人高的帐本子直皱眉,“如何又这么多帐本子?您之前不是将祖母交代的那些账目都理清楚了吗?”
而在这几日内,钟姨娘倒是给了林姝时候,林姝将那翠屏的出身查的是清清楚楚,乃至连家里养了一只瘸腿黄狗儿都晓得了。
连氏一向觉得钟姨娘是想要借了林有霆的病,要太夫人松口让林怜返来,可看到这景象,却还是愣了愣。
连氏带着林姝快步到了落燕园。
那太医倒是深深看了连氏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话到了最后,声音中已经模糊有了几分哭腔,她来信中侯府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类事儿了。
至于林沛甚么时候才会返来,钟姨娘也说不准,“你将守在二门那的丫环叫返来罢,如果叫老爷晓得了我派人守着他,他定会不欢畅的。”现在她所能依托的只是林沛虚无缥缈的宠嬖,如果触怒了林沛,便甚么都没有了。
最后一句话,她能够说是声嘶力竭喊出来的,想要将心中的悔意和仇恨一同喊出来。
那太医倒是摇点头,“迟了,太迟了,六少爷染上的本就是浅显风寒,可倒是拖了大半个月,现在才硬生生拖到了现在这个境地……老夫虽能保住六少爷的命,可只怕今后以后六少爷会不复畴前的聪明。”意义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林有霆今后会变成个傻子。
此时的钟姨娘半跪在床榻上,一双眸子早已哭的通红通红,嘴里更是忍不住喊道:“霆哥儿,挺难堪,您展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姨娘啊……”
林沛的目光便冷萧瑟在了连氏身上。
他不过几日没返来,府中如何就成了如许一番风景?
踌躇了好一会,那太医才道:“方才老夫出来的时候还记得太病院的炉子上还熬着药,老夫将六少爷这几日喝的药已经开好了,现在就先行一步,等着过几日再来给六少爷复诊。”
她一边说,还一边接过素琴的檀木香扇细细给林姝打起扇子来。
钟姨娘手撑着床沿想要站起来,可试了好几次却还是没能胜利,厥后还是翠屏上前搭了把手,“夫人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同妾身装胡涂?您生不出儿子来,是不是别人的儿子也不能活?这天底下那里有如许的事理?妾身的霆哥儿……妾身的霆哥儿还那样小,就算是夫人真的对他有甚么不满,也该冲着妾身来,您想如何对于妾身,妾身都认了,您就不能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放过霆哥儿,霆哥儿但是老爷独一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