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人面前,她一贯称呼林有霆为六少爷的,现在慌了忙了,甚么都忘了。
林姝想着母亲之前那番话,只感觉耳根子有些发热。
芍药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正欲开口怒斥,那小丫环却甚么都顾不上,径直开口道:“夫人,夫人,落燕园那边不好了,说是六少爷快不可了。”
半晌后,她才扬声道:“太医,你快给霆哥儿瞧瞧罢!”
“方才太医当着夫人的面儿,有些话不好说,那这些话我便来奉告夫人和四女人!”钟姨娘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方才太医说了,他的药方和留下来的药都是一点题目都没有,只是霆哥儿染上的是风寒,体内湿气太重,太医所用的皆是去湿去寒的药材,但方才太医在霆哥儿的药渣子里发明了斑叶兰。”
连氏刚将一本账册放下,正筹办叫管事妈妈出去问话,抬眼就见着林姝含笑走出去。
她一边说,还一边接过素琴的檀木香扇细细给林姝打起扇子来。
此时的钟姨娘半跪在床榻上,一双眸子早已哭的通红通红,嘴里更是忍不住喊道:“霆哥儿,挺难堪,您展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姨娘啊……”
那小丫环急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奴婢……奴婢也不清楚是如何回事,方才是钟姨娘身边的翠屏姐姐过来传话的,奴婢一听到这动静就忙过来了……”
连氏一向觉得钟姨娘是想要借了林有霆的病,要太夫人松口让林怜返来,可看到这景象,却还是愣了愣。
连氏忙站起家来,“好端端的如何就不可了?之前不是有太医来看过吗?”
钟姨娘瞥了躺在床上烧的糊里胡涂的儿子,想着此时还在二房刻苦的女儿,只感觉这件事拖不得了。
至于林沛甚么时候才会返来,钟姨娘也说不准,“你将守在二门那的丫环叫返来罢,如果叫老爷晓得了我派人守着他,他定会不欢畅的。”现在她所能依托的只是林沛虚无缥缈的宠嬖,如果触怒了林沛,便甚么都没有了。
钟姨娘踉跄着扑到了林沛怀中,话还没出口,这眼泪又落了下来,“老爷,您可要给我们的霆哥儿做主啊……”
林姝抬脚就去了芳华园,连氏还是还在看帐本子,小案几上的帐本子都垒得打齐连氏的眼睛了。
本来她还筹算再拖上几日的,可千万没想到不过是一早晨,这霆哥儿的额头就变得滚烫,当即她就忙禀了太夫人去请太医,却没想到还是迟了。
话到了最后,声音中已经模糊有了几分哭腔,她来信中侯府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类事儿了。
她垂垂朝着连氏逼近,连氏一时候还没缓过神来。
“夫人是在同妾身谈笑吗?现在六少爷变成了这个模样,夫人还想恶人先告状,反咬妾身一口?若妾身一早将这件事奉告了夫人您,只怕六少爷这条命都保不住了罢!”半跪在床榻前的钟姨娘缓缓转过身来,冷冷看着连氏,那目光中的恨意像是毒蛇吐出的芯子似的,要将连氏给吞了去。
连氏带着林姝快步到了落燕园。
那太医倒是深深看了连氏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她的霆哥儿身子骨一贯好得很,从小到大连风寒都很少染上,昨儿早晨更是闹着要吃加了蜂蜜的八宝粥,如何一早晨就变成这模样了?
钟姨娘手撑着床沿想要站起来,可试了好几次却还是没能胜利,厥后还是翠屏上前搭了把手,“夫人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同妾身装胡涂?您生不出儿子来,是不是别人的儿子也不能活?这天底下那里有如许的事理?妾身的霆哥儿……妾身的霆哥儿还那样小,就算是夫人真的对他有甚么不满,也该冲着妾身来,您想如何对于妾身,妾身都认了,您就不能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放过霆哥儿,霆哥儿但是老爷独一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