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了主张,归月将宝剑取下,谨慎翼翼摩挲起来。
孙妈妈承诺一声,乐颠颠地去了。
沉香反剜了孙妈妈一眼,气得孙妈妈差点跳起来。
许是被孙妈妈盯得急了,沉香俄然开口,声音实在不小。
自家女人盯着几个公侯府里的世子做甚么?
孙妈妈恨得牙痒,用力儿瞪着沉香,不时朝归月那边努嘴。
这些不过是闲话,不说想也无妨。只是沉香心中也会悄悄盼望,若女人此番应了,她便能见见那位大家奖饰的苏公子了。
这柄吴粤剑,也该到了正名之日了。
“小老儿这就回府禀告我家国公爷,请娘子稍待,迟则明日,必有答复。”
第二日一早,苏庸便又来请。
“世子与兴北侯府的两位公子都交好,经常约着吃酒、骑马。
半晌后,孙妈妈笑盈盈地转回,给归月端茶倒水时愈发殷勤了。
苏庸沉吟半晌,随即承诺了下来。
“女人,谯国公府的人来了五六趟了,女人好歹见一见罢?”
归月正入迷。
“归月娘子客气,小老儿实不敢坐。”非常谦恭有礼。
“本日这两车财物请苏管家拿归去,并请答复国公爷,说归月不肯卖身入府,但若要给老太君舞个两三年的剑,也还是使得的。
“传闻谯国公是为了老太君要听戏,这才想要野生伎官的,花了天价的银子,连唱南戏的疏烟、缀玉也买出来了,可见其决计。”孙妈妈又劝,“女人是有不去的事理,只怕为此获咎了谯国公,此后的路难走啊!”
“闻听谯国公是可贵的好人,本日看来,连请女人都如此诚意,还会仗势欺人不成?”
每隔半柱香的工夫,他就这么喊上一句。
有句话她还没说,便是那兴北侯府的两个公子虽都与苏秉程走得近,兄弟二人却面和心反面,凡是有眼睛的就看得出。
“闻听谯国公为人公允高洁,本日见到苏管家,便可见一斑。”归月不卑不亢,道,“烦请苏管家归去答复国公爷,归月虽是伎官,自视倒是极高,不肯为贵府拉拢。”
归月看在眼里,却不急着解释,仍旧不紧不慢道:
“出来也是难,不去也是难,我为何要委曲了本身?”归月说着起家,往东边窗前走去,伸手抚摩墙上悬着的青色宝剑。
孙妈妈往外看了一眼,心中悄悄焦心。
说话之人调子拉得老长。
归月点头。
可猜疑虽能有,话却不该问,沉香只得应下,揣摩着明日去找谁探听才好。
这一句却惊醒了归月,她又抚了抚剑柄,仿佛尽力回想着一些旧事,半晌后才转头叮咛孙妈妈:
如此倒便当了。
谯国公府也是风趣,自第一日被女人回绝以后,管家每次带来的宝贝便越来越多,本日竟拉了两车的东西。
而提到苏秉程时,北里里不管男伶人还是女孩子们,竟都赞个不断。
沉香本对就归月的答复非常不测,现在听了这一句,竟愈发胡涂了。
“并非我用心刁难,或是为抬身价用心先不该承。只因那王府公卿并非是好相与的,我一日去了,便是寄人篱下,远不如现在安闲。”
次日沉香便探听着了动静。
“本应昨日便来答复女人,却因夜深,恐扰了女人歇息,是以担搁了一夜。本日一早,国公爷便催我来请女人。”
待四下看时他才发明,这归月娘子竟早把箱笼清算安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