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抚了半天,孩子们才安下心来,乖乖回房睡觉了。
七岁的美珠抽泣着,“先生,我惊骇,娘娘和爹爹被胡匪劫杀的时候,也有很多叔叔庇护,可最后爹爹和娘娘另有那些叔叔还是都死了……”
我点了点头,又唤住了齐放。他再一次停下来,迷惑地看着我。
当初那钱老板颇引觉得傲,每至佳节必邀以张之严为首的权贵名流比及钱园吟诗看戏玩乐甚么的,当然也包含买卖场上的死仇家——我君莫问。而张之严本人也对钱园赞叹不已,就在永业六年将在建康的太守府后花圃以钱园为底本大兴土木创新一遍,改名“浏园”,也是今后小庭朝“仁智宫”的原型,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拭去我眼中的泪水,正要往门口的方向迈去,却听身后一阵奇特的嗟叹,我转头一看,却见非白一手扶着一棵木槿树,一手枢纽泛白地抓紧着右腿膝盖,额头盗汗精密,嘴唇煞白,眼看就要跌坐到地上。
齐放的眼神闪动,我认识到能够同轩辕翼有关,便对素辉和韦虎道:“刚才你家三爷旧症复发,请二位懦夫快来照顾你家三爷。”
我急得泪如泉涌,哽声道:“你的腿如何还是没好吗,如何会如许呢?”
他张口欲言,却终是闭上了口,面色沉沉地消逝在我的视野以内。
原非白亲身迎在门口,墨发乌髻上只戴了顶平常银纱冠,插着一根镶金补的白玉簪,一身神清气爽。看到我来,绝代玉容展颜一笑,我那颗女人的心脏,差点没有跳出来。
酒鼻子朱英一反醉醺醺的模样,双目一片腐败,狞声道:“这群龟孙子……蜜斯和表少爷趁爷到隔壁园子拜访原公子,便从但愿小学的墙头逃学出府去。正巧歹人也从这墙头出去,幸而正被我们撞着了。表少爷为了救蜜斯,受了重伤,现在还没醒呢。”
他的眼神一阵黯然,但转眼又换上笑容,“这边请。”
齐放想了想慢吞吞道:“如果让蜜斯和黄少爷去了大理,万一将来……主子跟三公子回西安,夫人借此威胁主子可如何是好?”
我轻摇了一下头,挤出一抹笑,“小放,原家这浑水,你觉得我还会去蹚?”
又过了几日,原非白没有再来找我,传闻他这几日在张之严府上流连忘返,洛玉华也几次抛头露面地欢迎。而我则是闭门谢客,就算不得不出去,定然深夜回府,尽量不要轰动隔壁的原非白。
我一时如电流穿过满身,心神恍忽间,竟然忘了摆脱,等我醒来时,原非白仍然安静无波,潋滟的凤目却向我瞟来。我从速渐渐挣开他的手,将目光移向满园翠绿。
我尽力地推开他,他却从背后紧紧地圈住了我,“木槿。”
他的神采惨白如纸,眼神痛不成言,好久他方才开口,而那声音清楚冷到了顶点,“是因为他吗?”
齐放跟我回到书房说道:“主子累了,还是先歇着吧,彻夜我会加派人手夜巡。”
他向前一步,对我伸脱手来,仿佛尽力保持柔声道:“木槿,这不是梦,我又见到了你,对吗?以是你不要分开我了。”
“主……子。”
这一日正同孟寅盘点货色,俄然沿歌来报踏雪公子差素辉前来送信,说是想请君老板过府一叙。
好半天,我才找到了我的声音,“你认错人了,原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