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就状就知她不肯说,因而将目光投向张氏,“张婶,你呢?”
“怎的不生?”张氏抹了一下眼角,板起脸儿来嗔道,“你当我跟你一样没心没肺?”
话儿里带着抱怨,手上却没舍得使出多大的力道。
沐兰听得这一句,咧嘴想笑,却先掉下泪来,“我还觉得你这辈子都不想理睬我了呢!”
又细细给沐兰描述甚么样打扮的是官,甚么样打扮的是兵,见了甚么人该避开,碰到困难该去找甚么人帮手,甚么处所能去,甚么处所不能去……
被放逐之前,她见的世面也算不很多,只经常听人讲拍花子拐人的故事,最怕沐兰赶上那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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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莫瞧见甚么热烈都往跟前凑,莫管闲事,莫乱吃旁人给的东西。
许是先前把该说的话儿都说完了,郝姑姑和张氏都比平常沉默,就连一贯爱多嘴嚼舌的嫣红也变得温馨了很多。辣椒婆夙来话就未几,倒是瞧不出别离。
像他们这类身份的人,在宫里丢了性命,就没有像模像样下葬的,都是拉到荒郊田野一把火烧掉了事。那人才死,她就被送到了放逐的官船上,连给他烧几张纸的工夫都没有。
张氏恐怕沐兰饿着,清算了很多的吃食。
“是我不对,我给您赔不是啦。”沐兰把撒娇耍赖的本领拿出来,三言两语将张氏哄得脸上放了晴。两人相视一笑,这便冰释前嫌了。
甭管是真的还是编的,一股脑儿地说给沐兰听,“……外头可不比岛上,好人多着呢,你莫瞅着人家面善就当是好人。
丈夫活着的时候,她牵挂丈夫,丈夫没了,她牵挂儿子。比及被儿子和媳妇合股儿奉上放逐的官船,她在那世上便再无牵挂。
来到岛上以后,她倒是立了牌位的,逢年过节供奉一回,可没有烧纸焚香做路引,他收不收成得实在难说。
沐兰虽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可她要去摸索的毕竟是一个未知的天下,涓滴不敢托大,一字一句紧紧地记在内心,与贞女庙有关的部分听得格外当真。
辣椒婆耷着眼皮,只当没瞧见。
连同蟹酱、果酒和淡水,足足装满了半条船。
又怕她冻着,挑那皮厚毛密的兽皮给她带了好几张,又从自个儿的衣服里拣出两件像样的,改小了给她替代。若不是怕船太小接受不住分量,还想把她睡惯的那张小竹床搬到船上去。
张氏攒了一箩筐的话儿,恨不能一下子倒给沐兰。
瞧见她哭,张氏也忍不住红了眼圈,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拍在她肩头上,“哎哟,你这傻丫头,倔丫头……”
沐兰答允下郝姑姑,便看向辣椒婆。
到了6上,你先去贞女庙,就说自个儿跟家人走散了,自有人收留你,帮你安排住处。你先落稳了脚,再渐渐筹算旁的……”
张氏跟郝姑姑一样不想拖累沐兰,但是想了这很多年,好不轻易有了密查一二的机遇,错过了实在可惜。内心挣扎着,张了几次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你如果得空,就帮我找一找儿子吧。”
虽说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可帮你们办点子事情还是能够的。你们在6上有甚么顾虑的,放心不下的,固然奉告我吧,我必然想体例帮你们圆了心愿。”
郝姑姑抬了抬眼儿,第一个开了口,“你帮我给那位公公烧几张纸,焚些元宝纸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