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一排雅间,想是用来欢迎高朋、商谈大宗买卖的处所。正对楼梯口的一间房门翻开,一个四十多岁、面皮白净的中年男人面带浅笑地立在门口,不是韩掌柜又是哪个?
秀姑起来,见粥饭都做得了,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还当敲打起了感化,这几日积累的不快立时散了大半,高门亮嗓地呼喊大春和山子起来用饭。
“拿着,到集上饿了再吃。”玉轮强塞了给她,瞅着大春走远了些,便抬高了声音缓慢隧道,“你谈妥了买卖快些返来,莫让俺惦记取。”
沐兰的表情也是冲动的,躺在炕大将明日跟韩掌柜见面的景象预演了一遍又一遍。到时该说甚么话儿,该如何抬价,如果韩掌柜分歧意跟她做悠长的买卖,她又该如何应对……
吃过早餐,沐兰将清算的活儿交给秀姑,挎上篮子同大春一道出了门。路过玉轮家门口依着商定喊一声,玉轮立时跑了出来,将两个热乎乎的煮鸡蛋塞给她。
沐兰朝他微微躬了下~身,“又要定图样,又要脱手做,实在破钞了很多光阴,让韩掌柜久等了。”
将这些悉数想了一遍,翻来覆去好久,才迷含混糊地睡了畴昔。第二天五更刚过,便早早儿地起来了。煮一锅粳米蛋花粥,拿白菜、木耳和粉条作馅,煎两锅锅贴。拿芝麻油拌一碟小咸菜,再夹一条咸鱼。
旺财和云翠已经开张做买卖了,一个在前头打扫打理,一个在背面点着裁缝的订单。福娃和雪娃两个穿得厚厚的,在院子里你追我逐地嬉闹着。瞧见她出去,嘴里喊着“姐姐”,双双扑过来。
二驴子一听就明白是怎一回事了,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怕是嫌带着他费钱儿多吧?”
不等沐兰开口,旺财便拱手自我先容道:“敝人徐旺财,在后街开了一家布庄。跟生子是同亲,听她说要跟韩掌柜做一笔买卖,唯恐她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韩掌柜,特地前来替她全面一二。
沐兰笑着点了点头,“你也莫太惦记了,二顿饭之前我一准儿返来。”
沐兰之前并未给韩掌柜通报过名姓,说出来他也一定晓得,因而奉告那伴计,“……就说之前跟他有过商定的‘小兄弟’前来给他答复了,他想必就晓得我是谁了。”
本日的买卖如果谈妥了,需求跟韩掌柜常来常往,叫秀姑晓得了又免不了一番是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以她连大春都一道瞒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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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沐兰而言,山子不来倒是一桩功德。固然秀姑的本意是让山子跟她多靠近,可赶一趟集归去,少不得要跟他探听集上的事儿,说白了他就是个眼线。
到了集上先不急着往韩掌柜的铺子里去,陪大春和二驴子卖一阵子鱼,目睹天光大亮,街上的人垂垂多起来了,才跟大春打了声号召,往徐记布庄而来。
冒昧打搅,还请韩掌柜莫要见怪!”
她直说是来跟韩掌柜做买卖的,那伴计脸上也未曾暴露半分惊奇之色,“敢问二位尊名贵姓?小的这便去禀报我们掌柜的。”
“小兄弟可算是来了。”一打照面,韩掌柜就先抱拳见礼,“鄙人还当落空与贵姐弟谈买卖的一番幸运了呢。”
“我吃过饭了。”沐兰谦让不肯要。
沐兰和旺财点一点头,跟在那伴计身掉队了门,穿堂过室,径直上了二楼。
“只质料不敷金贵,不然这一盒子少说也能卖个千八百两。”旺财可惜地咂了咂嘴,问过沐兰的设法,便伸手替她提了篮子,“走吧,叔帮你谈去,定不叫你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