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倒不觉心疼,男人家在外头搏命拼活地挣钱儿,不就是为了给婆娘孩子花的吗?他家的日子虽跟大富大贵差着十万八千里,可二三十文总还花得起。只不爱跟秀姑打口舌官司,不然天长日久地吵吵,日子还得过不得过?
冒昧打搅,还请韩掌柜莫要见怪!”
大春咧咧嘴儿,哈出一口白气来,“他娘不让来了,说他帮不上忙净添乱。”
“小兄弟可算是来了。”一打照面,韩掌柜就先抱拳见礼,“鄙人还当落空与贵姐弟谈买卖的一番幸运了呢。”
瞧见沐兰和旺财结伴而来,守门的伴计很热忱地迎上来,扣问他们有甚么事,说铺子过几日才开张,涓滴没有因为他们穿着浅显暴露轻视怠慢之意。
二驴子一听就明白是怎一回事了,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怕是嫌带着他费钱儿多吧?”
秀姑起来,见粥饭都做得了,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还当敲打起了感化,这几日积累的不快立时散了大半,高门亮嗓地呼喊大春和山子起来用饭。
沐兰朝他微微躬了下~身,“又要定图样,又要脱手做,实在破钞了很多光阴,让韩掌柜久等了。”
因为这伴计的态度,沐兰又在内心给韩掌柜加了几分。一个贩子,不管做甚么买卖,买卖做大还是做小,能将部下的伴计调~教得端方知礼,就算得是一个好贩子。
走到半道上,二驴子才发明山子不在,“咦,山子今儿没跟来?”
伴计道一声“稍候”,回身进了门,三五口茶的工夫便折了返来,将两人恭敬地请出来,“我们掌柜的在二楼恭候两位,请随小的来。”
沐兰笑着点了点头,“你也莫太惦记了,二顿饭之前我一准儿返来。”
“只质料不敷金贵,不然这一盒子少说也能卖个千八百两。”旺财可惜地咂了咂嘴,问过沐兰的设法,便伸手替她提了篮子,“走吧,叔帮你谈去,定不叫你吃了亏。”
于沐兰而言,山子不来倒是一桩功德。固然秀姑的本意是让山子跟她多靠近,可赶一趟集归去,少不得要跟他探听集上的事儿,说白了他就是个眼线。
到底是行商之人,提及客气话来也是有板有眼的。
本日的买卖如果谈妥了,需求跟韩掌柜常来常往,叫秀姑晓得了又免不了一番是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以她连大春都一道瞒着了。
二楼是一排雅间,想是用来欢迎高朋、商谈大宗买卖的处所。正对楼梯口的一间房门翻开,一个四十多岁、面皮白净的中年男人面带浅笑地立在门口,不是韩掌柜又是哪个?
大春和山子好久没吃沐兰做的饭,风卷残云地干掉一大半的粥和锅贴。秀姑想骂又怕获咎了沐兰,只一个劲儿地拿眼儿瞪他们。
“你娘是为你好,你放心跟家等着吧,我一回村儿就来找你。”沐兰安抚了她几句,同她道了别,小跑着追上大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