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请那位遵循图样做出十只妆盒木坯,鄙人以每个五百钱的代价收买。做得这一回,再考虑立约之事,如何?”
大晋国当今圣上年青之时便沉迷酒色,荒淫无度,幸亏太子薛辽勤恳长进,又有常怀远、解宽如许的忠臣良将帮手,倒也没出过甚么大乱子。
如此上行下效,又豢养出无数硕鼠蛀虫,赃官贪吏数之不尽。赋税一年比着一年地增加,徭役一岁比着一岁地苛严,百姓的日子自是超出越苦。
当今圣上已年近七旬,愈昏聩无能。却紧紧霸住皇位,迟迟不肯让贤。身为万民之主,不思临朝理政,却一心寻求长生不老之道,整日与炼丹方士和年青妃嫔为伍,酒池肉林,晨昏不分。
怕沐兰亏损,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指着契书跟韩掌柜就教。比及韩掌柜细细为他解答了,并未觉出不当之处,才又交给沐兰,“那就立约吧。”
她说得诚心,韩掌柜也实在喜好海子高深细致的雕工,略一沉吟,便喊来部下的图师,依着那只妆盒的模样重新画得一份图纸,细细标注了楔坑与留白的部分,交给沐兰。
抽取的税钱各地不均,都城以及各大州府抽得便高一些,像三水镇如许偏僻瘠薄的小处所便低很多。
他本来不识字,跟云翠结婚以后,才叫云翠和云翠爹敲打着念了些书。学了这些年,简朴的字儿都识得,也能写会算,不常用的字儿就抓瞎了。
很多农户接受不住比年的天灾**,纷繁弃田而逃,连本来被称为鱼米之乡的南边都呈现赤地千里的气象,旁的处所更不消提。
只他是美意,韩掌柜亦不介怀,会心一笑便畴昔了。
随后太子被废,忠臣入狱,良将成贼。朝中老臣兔死狐悲,心灰意冷,纷繁告老回籍。剩下的不是战战兢兢,噤若寒蝉,就是一些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之徒。皇子们为了阿谁空出的皇位,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明争暗斗,不吝将社稷与百姓作为打赌的筹马。
收好图纸,又有些不美意义地开了口,“韩掌柜,我能预付一点儿银子吗?另有海子叔的那份儿,能不能先给一部分定钱?”
旺财没想到她还识字,心下又惊了一回。不过想起她跟韩掌柜谈买卖时头头是道的架式,识字也算不得希奇了。定了定神,拿过契书瞧一回,倒有几处看得半明不白的。
买卖谈得顺利,沐兰便趁热打铁,将海子的环境跟韩掌柜说了。
“好。”沐兰一口承诺下来,捧着那张比她画的要邃密百倍的图纸,细细看上一回,既忸捏又欢畅。
本年春里,又新增了“明课”与“细课”。这两个实在是一桩,所谓明课便是计件收税,每一件商品都要按其卖价抽取必然的百分比计税。如米面油酒之类没法计件的,遵循斤两抽取税钱,便称作细课。
沐兰想了一想,将沐兰和生子的化名全数签上去。旺财作为中人,也签上了自个儿的名字。三人各拿一份儿,左券就算建立了。
忸捏的是她先前拿一张粗制滥造的图纸给海子,不知折损了他多少才调;欢畅的是,有了这张邃密的图纸,海子必然能将雕工挥得淋漓尽致,不怕韩掌柜不跟他立约。
拿韩掌柜来讲,在三水镇开一间珠宝铺子,主意向官府提申,交过明税以后,将铺子里的珠宝饰全数打上印记。再以让渡的名义运送到都城和各大州府的铺子出售,便能节流一大笔税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