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外边静了下来,前堂里边却有了动静。“真真是岂有此理!”高大老爷拍着桌子吼怒了一声:“阿启,你真是让我绝望!”
半夏感喟:“我也不清楚,至公子也就是小时候挨过打,这些年来老爷再没动过他一指头,本日我听老爷与夫人辩论,也是隔着窗户听到的,归正老爷老是在指责夫人管束不力,夫人气得大声,说老爷不该将至公子送进宫去,事情到了这境地,与她没有干系。”
红色的衣袍从绿树繁花之间转了出来,安福与安庆追在后边低声道:“至公子,不是该先去老爷那边回话?”
安福感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至公子平日里是个明白的,可也有出错的时候。”
“是的是的。”那丫环是高启院子里的甲等丫头,名叫白芷,她是扬州人氏,口齿聪明,一忽儿便说了一大串话。来大虞有些年初了,可毕竟乡音难改,还带着些吴地的口音,提及话来软软糯糯:“本日老爷返来很早,一脸不欢畅,走到主院与夫人吵了几句,只说是夫人将至公子惯坏了呢,也不晓得是么子事情,半夏得了夫人的号令来找奴婢,要奴婢来寻至公子,半夏顺道将这事情说了一遍,奴婢听了心惊胆颤的,至公子,现儿老爷就在前堂,你可要细心些!”
安福与安庆两人马上不言不语, 两人不幸巴巴的站在那边,两双眸子子都盯住了高启。
“阿启……”高大夫人也很吃惊:“你如何去与皇上缠斗了?”
三人站在院子门口看了看,一线落日的微光已然消弭,暮色沉沉,再也不见亮光,主院门口垂挂着的两盏灯笼里暖黄的灯影晃晃,照得人的影子也不住的摇摆起来。白芷揪着帕子转了转:“还是从速出来罢,看看老爷说甚么。”
“幸得皇上并未穷究,不然还真不晓得会有甚么结果。”高大老爷声音垂垂和缓了些:“阿启,你本年也十四了,不要再如小孩子普通胡作为非。我看你是在平章政事府里得了人家的阿谀就有些飘飘然了,太后娘娘说了,要将你放去都城以外历练一番。我明日便替你去处皇上请辞平章政事府的职务,就说你身子不大好,需求在府中修心养性,你等一段时候,到时候太后娘娘天然会有安排。”
莫非……高启有力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有几分悲惨,太后娘娘已经发觉了他的心机,要将他赶出都城去不成?
“这可比打在她身上还痛。”中间有小丫头子嘻嘻一笑:“我晓得白芷姐姐是很为至公子考虑的,至公子挨打,她内心难受。”
高启冷静的站在那边,不想做出任何解释,他现儿只感觉心累,如果将本日放纸鸢的事情一说,只怕母亲也会帮着父亲来讲道本身,那便更心累了。
虽说赫连铖自幼便与他交好,可毕竟他的身份是皇上,本身再猖獗,也不该与他较量——赫连铖一句话,不但是他,就是连高国公府或许都会遭罪。
“你还这般执迷不悔!宫墙中间能够放纸鸢,可你为何与皇上的纸鸢去缠斗?若不是江公公替你粉饰了畴昔,只怕皇上心中存了个设法,觉得你故意与他较量,今后还不是会明里暗里找我们高国公府的岔子?太后娘娘本日派人来国公府了,你爷爷将我喊畴昔怒斥了一顿,让我严加管束你一些,你本身可要明白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