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与安福两人脸上变色,心中暗道,不消说必定是至公子去皇宫那边放纸鸢的事情已经败露,宫里来人与老爷说了。
站在不远处的安福听了,冷静低下头,安庆扯了他一下:“干啥呢,挺直背站着。”
高启愣住脚,蓦地转过身来:“你们两人若再是如此啰嗦,细心我回了老夫人, 让她替我再挑两个合用的长随过来。”
“打至公子一顿?”白芷的脸刹时变色,一只手拿着帕子簌簌颤栗:“到底是为甚么?”
“老爷,细心些,莫要把桌子给拍坏了。上回大夫说过,你肝火过旺可不是件功德,须得埋头疗养。”高大夫人这时候凉凉的开了口,高大老爷叱骂本身也就算了,如何能这般来叱骂儿子,高启一向是她的高傲,如何就要被夫君骂得这般不屑。
“幸得皇上并未穷究,不然还真不晓得会有甚么结果。”高大老爷声音垂垂和缓了些:“阿启,你本年也十四了,不要再如小孩子普通胡作为非。我看你是在平章政事府里得了人家的阿谀就有些飘飘然了,太后娘娘说了,要将你放去都城以外历练一番。我明日便替你去处皇上请辞平章政事府的职务,就说你身子不大好,需求在府中修心养性,你等一段时候,到时候太后娘娘天然会有安排。”
“是的是的。”那丫环是高启院子里的甲等丫头,名叫白芷,她是扬州人氏,口齿聪明,一忽儿便说了一大串话。来大虞有些年初了,可毕竟乡音难改,还带着些吴地的口音,提及话来软软糯糯:“本日老爷返来很早,一脸不欢畅,走到主院与夫人吵了几句,只说是夫人将至公子惯坏了呢,也不晓得是么子事情,半夏得了夫人的号令来找奴婢,要奴婢来寻至公子,半夏顺道将这事情说了一遍,奴婢听了心惊胆颤的,至公子,现儿老爷就在前堂,你可要细心些!”
阳光渐渐的冷了下去, 这阳春三月的暮色来得还是有些早, 方才还是一片金灿灿的暖阳,眨眼之间便成了一片灰朱色彩,微冷的东风吹了过来,小径上残红数点,远了望着, 竟然有些萧索之意。
“父亲,如果说放纸鸢那事情,启并不感觉有甚么错。”高启见父亲责备母亲,赶紧扬声回话:“没有谁说宫墙中间不能放纸鸢。”
“你不晓得你犯了甚么错?你可晓得你的胆小妄为能够会让我们高家有灭门之灾?”高大老爷又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檀木桌子上两盏茶都让他拍得跳了起来,有几滴茶水溅了出来,桌子上湿了一大块。
红色的衣袍从绿树繁花之间转了出来,安福与安庆追在后边低声道:“至公子,不是该先去老爷那边回话?”
高大老爷坐得笔挺端方,一边拍桌,胸膛不住的高低起伏,看得出来委实有些活力,中间坐着高大夫人的苦着一张脸,半声不吭。
阿谁叫半夏的丫环摇了摇脑袋:“我也不晓得,只不过看得出来,老爷或许是想要打至公子一顿,这才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支开,免得丢了至公子的脸。”
转到前堂那边,就见丫环们站在石阶下边,前堂的门帘低垂,没有半丝动静,上边绣着的秋色芙蓉花被廊下的灯光映成了黄红色,门帘前边站着高大老爷的长随,一左一右,仿佛是在禁止旁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