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的冷凝氛围跟着杨谅的到来暂得一丝减缓,皇后不悦的斜目扫了一眼太子妃,言道:“谅儿不得无礼!你既说此玉是你的,那你是从那边得来?本宫可不记得宫内有此罕物。”
“此事说来话长,两年前儿臣外出游历,曾于沐阳山中救过长空道长一命,是以他戴德在心,且儿臣赠他重金,并许觉得其修观筑院,他才勉强将此玉借于儿臣,若公主大好,再还归去便是。”
“这――母后去了便知。”杨谅言道,我重视到杨谅的神情,有一丝严峻与不安,倒是很断交。
自打杨广那次演出舞剑以后,太子妃一向对我没有好神采,即便偶尔相遇,也老是傲然拜别,对我并不睬会,我虽身在后宫,却也听闻太子杨勇脆弱无能,储位不稳,而杨广却深受帝后爱好,而我也深得皇后的心,如此一来,传言便多了些,约莫都在悄悄群情天子会不会废勇立广。
“小的一向跟从在汉王殿下身边。”阿及的安闲不迫倒令我佩服,我缓缓松了一口气。
我踌躇着要不要说,如果我说了,那岂不是承认我与杨谅私相授受了么?如果浅显物件尚好解释,但此玉代价连城,以皇后的眼力不会看不出来。能送出此物,那必不是普通的交谊,他们主仆于我有恩,我又怎忍心扳连了他们?
皇后看到暖玉后,公然面上更加阴沉了,强忍着怒意,责问:“这玉倒是好成色,从那边得来?”
她要用阿及来谗谄我,只是阿及何其无辜?我更是不能把他牵涉出去,此玉的来源我该作何解释呢?
“哦?那你可识得此物?”皇后把通灵暖玉取出,交给盈袖,盈袖把玉捧至阿及的面前。
不知如何作答,我扑通跪倒,伏在地上,并不言语,心中想着该如何对付。
皇后略略思虑半晌,道:“好吧,本宫现下恰好无事,就去看看你到底又弄出甚么宝贝要献了。”
我不敢不从,从腰间将衿缨解下,心机电转间,我俄然明白了太子妃的企图,这衿缨当中所装的,不就是杨谅赠我的通灵暖玉么?
太子妃刹时神采乌青,一则是没想到杨谅会公开承认暖玉的事,二则杨谅的讽刺更是令她尴尬,不过话倒是真的,太子妃一月中也可贵有几日想起存候来。
我茫然不知所措,但平日里练就的沉稳令我很快放松下来,微微一笑,言道:“但是纤儿惹皇后娘娘活力了么?”
“这――”阿及面带游移,看了我一眼,亦不知如何作答。
“纤儿,你说实话,你与阿谁小子到底是如何回事?”皇后冷冷的语气当中,却也透出几分顾恤。
“此玉恐怕代价连城的吧,那长空道长就舍得给你?”
“儿臣给母后存候!大嫂倒是多日不见,也难怪,若不是心胸鬼胎,又怎会想起进宫存候来。”杨谅语带讽刺,斜眼看着太子妃。
皇后有些惊奇,眉毛微微上挑,问道:“何物不能带来?须得本宫亲身前去?”
“母后不必再问,此物是儿臣赠送公主的。”声音朗朗,语气格外平静,杨谅仿佛是下定了决计般,不容质疑,大踏步走了出去。
杨谅一袭浅淡青衫,有如春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