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即将大婚,且婚期过紧,全部皇宫都跟着繁忙起来,特别是婆婆,筹措着给我做嫁衣,望悠阁的宫女们,忙着办理东西,合宫高低,唯我一个闲人。婆婆说,我大病初愈,不成过分劳心,如果累出个好歹来,这婚事还如何办?

“本宫也想留你在身边,但官方有句话说的好,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现在你年事也不小了,本宫如你这般大时,也与陛下结为连理了,是以,本宫决定挑个良辰谷旦,让你与广儿结婚。”

本来如此,我长舒一口气,心中提着的大石落地,竟有模糊的盼意,毕竟在宫中的糊口还是非常压抑,更何况又出了昨日的事,如果我能嫁去晋王府,倒不失为一种摆脱目前窘境的好体例。更有一层,是因为我对杨广的倾慕之心。

皇后公然欣喜很多,然过了一时,又舒展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盈袖从内里返来,伏在皇后的身边私语了几句,皇后脸上阴晴不定,稍后,言道:

我应了一声,分开永安宫,在转角处稍稍回了一下眸,看到一抹正红色的身影从永安宫走出,恰是皇后携了盈袖往天子居住的仁寿宫方向走去。

我大惊,抬眸,眼中尽是难以自抑的慌乱与委曲,莫非皇后终是不肯放过我么?昨日出了沁凉斋,皇后不是说此事不得别传,就当没产生过么?

虽说时候是紧了些,但皇后并未薄待我,一应新婚用品备得涓滴不比大隋的任何一个公主差,据悦心说,乃至比太子大婚时还要风景。

“纤儿你跪安吧,归去多做些筹办。”

“按说以太子的身份三妻四妾并不为过,但色令智昏,以史为鉴,多少帝王将相都是因色亡国,以是人都云酒是穿肠毒药,色是穿身利斧。”

身为一国之母,同时又是帮手天子建国的功臣,她所接受的压力,真的是我所不能想像的,之前对她的一些成见,也都在此时化为乌有。

我端坐在彩舆以内,陪嫁的婢女喜婆站在彩舆两侧,待帝后登上御辇时,震天的炮仗齐响,执事官高呼“起驾”,世人簇拥着轿辇浩浩大荡,直往晋王府而去。

皇后越说越冲动,眼中模糊有酸楚的迷朦,许是想起了这些年经历的大风大浪,又或是她真的太累太累,肩挑着大隋的半壁江山,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女人啊。

三天,又是三天,我当真与三字很有缘呢。

“本宫晓得,背后那起子小人恨我入骨,骂我是妒妻泼妇,但本宫却不能亦不敢去做那好人,为了大隋的基业,即使要我独孤伽罗背负千古骂名,又有何妨?”

不能转动,我只好闭目养神,悄悄聆听滴漏声声,如此迟缓沉稳的声音便如那佛堂的钵声,一点一点化解烦燥的心境,垂垂安好下来。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我竟有些含混了,大略是昨夜未眠的原因。

“虽说出嫁从夫,但男人便如野马,缰绳松了紧了都分歧适,这个标准必然要掌控好,千万莫学你的皇嫂,身为太子妃,却拢不住太子的心,乃至于太子到处拈花惹草。”

“纤丫头,你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广儿得了你这般的贤浑家,本宫就更加放心了。”皇后欣喜道。

只传闻大婚时端方颇多,却不知竟是如此烦琐,几近折腾了一整天,直到晚膳时分,我才有了一丝喘气的余暇,然却只能静坐于晋王府东侧元心阁的白玉卧榻之上,透过昏黄的朱红面纱微微转眸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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