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轻功,我想起阿及来,当年那样峻峭的绝壁,他都能背着我一步步跳下去,比拟之下,他如果想靠近杨广的书房,能够也不算难事。
杨广的书房面南而建,房后是一小池,其他三面皆有侍卫扼守,虽人数未几,却个个都是精锐,我决然不能冒此险,独一能够靠近的,就是被杨广忽视了的北面。
阿及于我有拯救之恩,且虔诚可靠,按说我是应当信赖他的,迟疑半晌,终下定决计言道:
事有刚巧,我正担忧之时,忽瞧见书房墙壁一侧竟有一只缓缓挪动的影子,仿佛是只寻食的野猫,我悄悄一指,阿及会心,捡了一块碎石丢了畴昔,野猫吃惊,“喵”了一声敏捷逃离,刚好借着窗棂的台子,快速爬上了房顶,消逝在夜幕当中。
杨广道:“前次是险了些,不过昭儿早生也在我料想当中,毕竟萧妃身为女子,受此惊吓想不早产怕是也难,不过却也有好处,若不是因了昭儿的出世,孤还不知何时才气登得太子位……还好他们母子安然,孤对萧妃,终不算过于惭愧……”
“娘娘谨慎了!”
我体味阿及,他是言出必行的,再者有杨谅嘱托一事,他对我必是忠心耿耿,遂将他视为亲信。
杨素微叹道:“臣还是感觉殿下方才的发起过分冒险。”我不晓得在我来之前,他们策划了何事,心内有些颤惊,杨勇已是庶人,杨广顺利成为太子,他还要图谋甚么呢?
杨广议完事过来寝息时,我已更完衣衫,只着了亵衣卧在榻上假寐,杨广推了我一把,手欲朝我亵衣内伸去,我假装熟睡不知,侧了一下身,背对着他持续睡。
我手心微微有些发颤,握紧了袖口,持续屏息谛听。
方才藏好,就瞧见书房的窗户被杨素翻开,朝外张望了几眼,见他目中透出狠厉,我心内惊惧,如此一来,杨广定会立即派人搜索府宅,恐怕是要鸡犬不宁了,我最为担忧的,是我与阿及,此番隐在树后,动也不敢动,岂不是要被抓个正着?
一夜未眠,只要一个题目纠结于心,缠得我头痛欲裂,那就是,杨广他,对我到底有几分真情?
北面朝水,普通人底子没法通过,杨广在北面开了扇窗子,一则是为亮堂风凉,二则也便于赏景,只是现在春寒料峭,窗户极少翻开。
杨广道:“丞相何时变得如此怯懦起来?现在的杨勇不过一庶人罢了。”
他是皇家长孙,说不定将来也会是储君乃至一国之君,这些波折是须得他单独接受的,固然别人说我对昭儿过于严苛,我又何尝情愿如此?他每次跌倒,我都会揪心的疼,若他是个女儿身,我自不会如此苛待他。
杨广道:“孤也没推测,他竟有此红颜知己甘心代他赴死,幸亏丞相大人手腕高超,做事不留蛛丝马迹,父皇母后才气对杨勇负德配老婆之事坚信不疑,贬了他的太子位。”
“不好!有人!”
我与阿及长舒一口气,借着夜色,悄悄返回元心阁。
我是她的皇后?将来帝后仙逝,我亦没了甚么保障,他纳三宫美人,还会尊我为后?但是他字字必定的语气却令人不得不信,心内微有一丝恻然,到底他还算念在我是德配的份上,多少有几丝情义的吧,我如此想,也是对本身灼燃着的心起得一丝怜悯。
想至此,我微抬手腕,抹去方才目中微起的一丝泪意,那是含着怒,含着恨,亦含着悔的泪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