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片“梨花欲谢”,春光将逝,是否也在表示“弹指间红颜老,顷刻芳华”、“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哀思?“绣被春寒”,一个“寒”字令整首词的温度凄冷冰冷。

【典评】

如许的“一往密意”,那般的“痴痴盼望”,更教人“寒”透心底。

可望而不成及的哀思,不但应和了词的内容,孤傲宫女“梦承恩”却舒展朱门,并且也暗合了词人本身境遇,近在天涯,却不能触及衣袂,仓促一瞥,却沉默无语,这份愁闷和哀痛,另有深深的无可何如之情都渗入此中。

从内容看来,这是一首宫怨词。词牌《昭君怨》,本来是琴曲名,《琴乐谱录》云:“昭君恨帝始不见遇,乃作怨思之歌。”

③承恩:接受恩泽,谓被君王宠幸。

傍晚将临,夜凉如水的“寒”,悲凄清冽的“寒”。“别院管弦声,不清楚”,貌似纯真地描述气象,却又透暴露另一番悲凄。这歌舞管弦是为了谁?那“不清楚”是听不清,还是不肯听、不肯明呢?与“歌舞管弦”对应的是“朱门舒展”,这是反差,与“不清楚”对应的是“梦承恩”,那是秉承。听不清别院的歌乐舞声,却仍然记得那梦里的缠绵云雨、密意呢喃。

【注解】

又是梨花欲谢,绣被春寒彻夜。寂寂锁朱门,梦承恩③。

固然是一首宫怨词,可在豪情上和唐朝花间并不不异,特别在词风上,其清秀脱俗和花间派的素净词风有着光鲜的辨别。温庭筠作为花间派的鼻祖,曾写过了很多宫怨词,可他大多选用色采素净、感官刺激激烈的意象,比如“凤帐鸳被”、“香腮雪”等。但纳兰的词却透暴露了一股清爽,如同出水芙蓉一样天然清丽。未经雕饰,没有专门甄选的意象,整首词重新至尾浑然天成。起笔描述了女子的低头感慨,再从远景动手勾画出了女子鹄立的孤影。“惜春”是惜无人赏秋色,也在“惜己’’;“傍晚”描述了微薄的暮色,也在描画女子的薄弱身影。

②傍晚:傍晚,太阳即将西沉的时候。瑶阶:玉砌的台阶,也用作石阶的美称,此处指宫里的阶砌。

深禁好春谁惜①?傍晚瑶阶鹄立②。别院管弦声,不清楚。

①禁:深宫。禁,君王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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