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采突然一变,厉声道:“你们这帮剑宗余孽真是好大的胆量!当初在西北就擅杀暗卫府甲士,现在又在江都公开圈地,真是多么放肆,多么目无国法!莫非说,你们剑宗还想要超出于朝廷之上不成?”
江都城与帝都城最大的分歧在于那边?
不是甚么江都有钱帝都有权,而是江都保持了千年前的坊市格式,帝都在几经变迁以后,坊市轨制早已名存实亡,固然仍以坊市分别地区,但其内部的坊里门禁却被裁撤,总得来讲只要表里城之分,却无坊市之隔。
无庸置疑,这两人都是实打实的一品境地,反观冯朗,现在也不过才了邻近二品境地,不然他也不会摊上这个苦差事,如果真的脱手,如何看,冯郎都是要被一招秒杀的了局。
冯朗毕竟是出身商贾之家,自小就与三教九流打交道,最擅看人,固然此人一口一个朝廷国法,但身上却少了那份官威,更没有出身顶尖世家而目空统统的底气,以是冯朗鉴定他最多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帮闲。
冯朗突然色变。
持扇公子哥哟呵一声,笑道:“听这意义,是你们剑宗的端方比我们朝廷的端方还要大了?”
果不其然,儒衫男人被噎得神采青白一片,迟迟没有说出话来。
背负双剑的男人猛地向前一步踏出,将那位正在把玩吊坠的年青公子挡在身后。
冯朗神采安静,抱拳拱手道:“方才我已经说过,此坊乃是私家之地,现在正在重新补葺,不便驱逐外客,还请几位自便。”
说话间,这位手持手持折扇的公子哥从袖中取出一方由朝廷颁布的牙牌,上面明白无误地刻有持牌者的姓名、籍贯、入仕身份、官阶、年俸以及所属衙门的称呼。
为首一名儒衫男人望着拦路的冯朗,似笑非笑,仿佛对有人勇于拦路感到非常诧异。
傍晚时分,一行人从修德坊中探友返来,本应前去天元坊下榻的他们,俄然鼓起,决定慕名前去道术坊,哪成想此时的道术坊已经被全面封闭,不准外人进入,就在道术坊的门禁前,一行人被正在此地值守的冯朗拦下。
冯朗倒也没有如何惊骇,每年来江都肇事的过江龙多了,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强如慕容玄阴和张召奴都前后栽了跟头,你们几条小鱼小虾还能掀起甚么风波?
那人盯着冯朗好久,点头道:“好,好得很,你是哪家的人?倒也是张伶牙俐齿的巧嘴,还真让本公子起了几分惜才之念。”
本来站在儒衫男人身后的两名刀剑妙手别离向前一步。
冯朗猛地握住背后剑柄。
那人笑意温醇温暖,“如果没有朝廷的文书,那你又凭甚么说道术坊是私家之产?我倒是不知是何人如此胆小包天,竟敢如此光亮正大地倾吞国产,不过念在你只是个下人的份上,不知天高地厚,本公子不与你计算这些,从速让开门禁,让我们出来。”
儒衫男人哦了一声,“成心机,真成心机,本来是剑宗高足,本来这道术坊是剑宗的私产啊。”
儒衫男人缓缓说道:“这话说得好笑,江都二十四坊都是朝廷的,我倒是不知朝廷何时命令将此坊划归私家了?若真是我孤陋寡闻,还请中间拿出朝廷的文书让我等一观,也美意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