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在第二泡茶只剩些许残茶时,谢苏卿仿佛是俄然想起甚么,这才拍着额头歉意道:“人老了就是记性不好,北游,忘了给你先容,这位是魏国叶氏的叶公道奇,想来你之前也应当听过才是。”
谢苏卿侧过身子,望向站在岸边的郭汉轩问道:“郭掌柜的,那幅《都下帖》的归属但是有下落了?”
徐北游三人也难逃这个窠臼,只是徐北游少经人事,而谢苏卿和叶道奇又是清朱紫物,断不会像那些乡野贩子的粗鄙男人普通,三句话离不开女子身上的物事,以是三人自但是然地谈起了当下震惊朝堂的几件大事。
三人说话,徐北游听很多,说得少,只是把本身当作一个门生,听着两位师长谈天说地,受益颇深。
叶道奇终究微微色变,苦笑不言。
戋戋两字,重若泰山。
谢苏卿算是半个庙堂人物,缓缓说道:“此次大水决堤,齐州高低官员本该是难逃其咎,只不过齐州是齐王的地盘,此次又是齐王领旨主持赈灾之事,以是到头来齐州宦海只是不轻不重地发落了一个布政使,其他幸运逃过一劫的官员感念齐王恩德,天然要悉数投入齐王门下,而那些不肯归效的,则要被齐王借着此次大水之事一一参奏问责,不但官帽子不保,就连身家性命也是堪忧,如此一来,说句不敬的话语,齐州真是成了齐王殿下的齐州。”
郭汉轩微微点头。
叶道奇浅笑道:“早就听闻徐小友的名字多时,本日相会,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男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凡是避不开两个话题,一个是女人,一个是指导江山,前者是因为色,后者是因为权,男人天生神驰二者,而后者又能涵盖前者,以是归结为那句无数男人念叨了无数遍的话语,大丈夫不成一日无权。
叶道奇贵为掌教真人的侄子,对于朝堂的事情夙来不太避讳,一语道破天机,“这是天子陛下在为齐王铺路,官员升迁轨迹无外乎进京和外放,四品的郎中外放一任三品的按察使,回京后便能更上一步做个二品的侍郎,现在齐王殿下在齐州有了本身的小朝廷,如果有朝一日进京为储君,这些齐州潜邸旧臣便可顺理成章地跟着主子高升入京,到当时入六部也好,入内阁也罢,自成一党,不但不受朝堂白叟的钳制,乃至还能分庭抗礼。”
江湖就是如许,一笑泯恩仇,并非是真的忘怀了仇恨,而是因为时势使然,不得不临时“忘”掉那份仇恨,这既要有充足的胸怀襟怀,还要有一份深沉城府。
谢苏卿固然不敌叶道奇,但放到曲水流觞上还是所向披靡无敌手的清谈大师。
徐北游哦了一声,悄无声气地望向谢苏卿。
就连立在湖畔的郭汉轩也极其沉得住气,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看不出半点不耐烦的意义。
徐北游轻声道:“请叶公明言。”
湖心亭中的三人都没有起家的意义,郭汉轩见此一幕后,心底暗自感喟一声,恭敬侍立在湖畔一侧,没敢冒然走进湖心亭中。
叶道奇瞥到这一幕,如有所思。
当下绕不过的话题就是江北的大水、哀鸿、赈灾、修堤以及激发的一系列朝堂震惊。
叶道奇略微沉吟半晌后,缓缓说道:“实在也是一个不情之请,听闻仙剑诛仙现在就在北游手中,不知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