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瞥了他一眼,“就你明白。”
李神通撇嘴道:“有句话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我那老爹也就是瞧着端庄。”
徐北游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不过徐北游也有一个长处,就是那份不俗的心性定力,前二十年的辛苦糊口磨平了他作为一个年青人的暴躁,当初日复一日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培养了他充足的耐烦,以是他在船头上一坐就是一天一夜,哪怕见效甚微也没有如何气恼烦躁,这让在一旁检验的李神通大开眼界,用他的话来讲就是,师父这份定力,都快赶上庙里的和尚了。
到最后,徐北游干脆对其听任自流,只要不是太特别,那就随他去吧。
徐北游不动声色地将铜钱收回袖中,笑道:“我过惯了苦日子,贫民乍富不能安,不过师妹说得也没错,这枚铜钱是个故交送的,权当作是个念想。”
李神通嘿嘿一笑,老气横秋道:“师父,您好歹也是名列四俊之一,妥妥的年青才俊,身份就未几说了,论才情,论修为,哪样不是同龄人中顶尖的?换成其他的世家子,有您这身家,哪个不是左拥右抱?这些女子啊,哪怕是面上不说,可打心底里都要膈应,像师父如许洁身自好的,真未几见,我如果女儿身,也要对师父动心。”
就在这时,吴虞从船舱中走出,来到徐北游的身后,轻声道:“快到襄阳了。”
倒是李神通这小兔崽子对这位堂姐很感兴趣,老是跟着吴虞畴昔混个脸熟,不得不说这小子的确有几分讨女人欢心的本领,不过两天的工夫,李青萍就被他逗乐,正式认下了这个远房堂弟,李神通天然是顺杆往上爬,恨不得黏在新姐姐身边,最后还是徐北游实在看不下去,提着领子把他扔到船头,让他好好检验一番。
李青莲,李青萍,不得不说李家人取名很成心机,道门有位青莲剑仙,剑宗有把青萍剑,这姐妹俩倒是都占全了。
李神通摸了摸鼻子,无法起家拜别。
吴虞稍稍沉默后问道:“是那位公主殿下送的?”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成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这就是师父您妄自陋劣了。”李神通揉了揉额头,嘶了一口冷气,“您是谁啊?堂堂剑宗少主,将来的剑宗宗主,韩阁老的养子,大名鼎鼎的江都徐公子,随便一个名头拿出去都是如雷贯耳,师姑固然也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大师闺秀,可比起您还是差了点,都说低门娶妻,高门嫁女,您和师姑刚好是门当户对。”
他鬼头鬼脑地张望了下四周,抬高声音道:“我感觉师姑喜好师父。”
陪着徐北游看了一会儿江水后,李神通俄然说道:“师父,你有没有感觉吴虞姑姑对你不太一样?”
李神通小小年纪,倒是熟谙世情,有些事情看得比大人还要通透几分,并且很多时候当局者迷,除非是大聪明之人,很难跳出这个窠臼。
吴虞道:“我听我爹提及过,因为这类钱含铜量实足,很多人会把它们拿去重铸为私钱,一枚铜钱可顶两枚私钱,以是在市道上越来越少。”
她望着徐北游轻柔一笑,然后回身又回了船舱。
徐北游还是望着滚滚江水道:“如何不一样?”
吴虞玩味笑道:“以师兄现现在的身家,就算是代价一两金子,想来都不会被师兄放在眼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