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张无病是真的哑口无言。
“北游先行谢过张都督。”徐北游又是拱手一礼。
在此以后,徐北游就再也没有毫不遁藏地直视过这位病虎,直到明天。
张无病神采稳定,安静道:“入内说话。”
张无病平平道:“也不尽然,当时你身怀诛仙,即便没有我脱手,最后也能够转危为安。”
徐北游道:“当时先帝和太后娘娘前后仓促离世,外有魏王和草原汗王,内有蓝韩党争,陛下要依仗蓝相掌控庙堂,以是才会临时哑忍让步,君相敦睦,只是现在不比畴前,陛下已经是知天命之人,蓝相却仍旧鹄立于庙堂之上,说句诛心之言,人间岂有即位二十年而不得独掌乾坤之帝王乎?”
张无病再次沉默好久,长呼出一口气,轻声道:“这都是陛下的意义?”
徐北游行礼,“徐北游见过张都督。”
徐北游伸手抹去桌面上的两字,稍略减轻了语气,“连我一个身在朝堂以外的人都晓得,庙堂争斗向来没有踌躇可言,正如疆场挞伐,是战、是和、是走,都要当机立断,前辈也是长年带兵之人,莫非连这等浅近事理都想不明白?”
徐北游沉声道:“张都督,你不要忘了陈琼的了局,更不要忘了陈琼是谁的人,陛下的心机,真不难猜。”
徐北游轻声道:“话语惊不惊人,并非只是言者成心,说到底还是听者故意,徐某本日只为张都督陈述短长,分解局势,至于该如何定夺,只在张都督一念之间。”
张无病沉默不语。
张无病轻抿了一口杯中酒液,“猜到一些,不过我还是想听一听南归你如何说,同时我也但愿南归不要像某些说客那般,故作惊人之语。”
张无病沉默好久,上身微微前倾,当真问道:“然后呢?”
张无病笑道:“南归不必多礼,我已经命人备下酒宴,为你拂尘洗尘。”
徐北游拿过酒壶给本身斟了一杯酒,不过没有喝酒,而是用手指蘸了酒液,在桌面上写下一个“蓝”字和一个“韩”字,缓缓说道:“当今庙堂之上,蓝韩二党相争,此中各种利弊,张都督是久居庙堂之人,天然看得透辟,想来就不消徐某赘言了,徐某此来只是转述先生的些许话语。”
都督府内非常冷僻,除了剑戟森然的兵甲,几近没有其他闲杂人等。
徐北游这番狠恶言辞可谓是毫不包涵面,不过张无病没有半分起火神采,略微踌躇后,终因而缓缓说道:“既然南归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也无妨明言,在南归你来中都之前,我已经筹办好两封密信,别离是交给蓝相爷和文公的,时至本日,我也不以为蓝相没有还手之力,现在言谁胜谁败还为时髦早。”
舍内一片寂静。
厅内设有一张不大的圆桌,桌上有十二道菜式,却只要两副筷子。
张无病悄悄挥了动手,统统人悉数退下,只剩下两人。
张无病缓缓点头,“持续。”
张无病向后靠在椅背上,轻声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