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僧朝那人看去看去,本来是虚云大师。但见他伸开双臂,一手抓住禅杖,一手抵住赤木里,白髯飘飘,朗声道:“觉远,退下!”转首又对赤木里道:“国师勿要再做胶葛!《无量寿真经》少林不会给你,若要还想闹下去,老衲作陪到底!”
弘义缓缓撇过身子,看到丁芷正乐不成支,长舒一口气,结结巴巴道:“丁女人,弘义话重了……还请勿要放在心上。如果……生我的气,打我骂我都行。”
虚云道:“此人位高权重,贵为国师,少林寺近些年日渐陵夷,今后恐怕还要仰仗他。”
弘义听罢,稍稍变了神采,语气也重了些,像是有些责备:“丁芷女人,不成在理。虚云大师于终南山论道时曾对我青城派有恩,说了些许不爱听的,又有何妨?”
当下觉远便觉浑身热血翻涌,冲上脑门,当即大喝一声:“休要猖獗!”气运丹田,挥起禅杖便要直奔赤木里杀来。
觉了望着赤木里背影渐远,转向虚云问道:“此恶僧习我少林很多武学,一则在内行恶赖我少林身上,二则将我派绝密神功泄漏出去,如何是好?”
弘义缓缓松开丁芷,疑道:“还是少对高僧妄加群情的好。少林既然如此悔恨明教,想必明教也有不当之处。到底是哪般的深仇大恨导致两派积怨如此之深?”
丁芷听了,点头应诺,与弘义往山下而去,有说有笑。
弘义听了半晌也不见有甚么动静,方才晓得本身话重了些,暗生惭愧,想要报歉却不知怎的开口。酝酿好久终究措好词,正欲发话,别过身来就看到丁芷纤细肥胖的身躯,到了嘴边的话立时却又咽下去。如许交来回回数次,终是下定决计,暗想着:甚么也别想,甚么也别顾。猛地伸脱手掌,一把将丁芷细玉般小手悄悄握住,牵在手中。
自终南山丁芷碰到弘义以来,弘义虽说不上对丁芷体贴备至,倒也到处依她顺她。本日这番责备,更是从未有过,丁芷听了顿时双颊通红,微低着头,不知是哭是笑,说不出一句话来。
觉远深思半晌道:“如许怕是不当……”见虚云不加理睬,独自回阁,便也不再多言。
觉远合十双手道:“阿弥陀佛,还恕老衲心直口快,少林寺永不欢迎魔教。即便是老衲本日断送于此,也不肯与邪徒同流合污!”
虚云道:“国师识大抵,晓道义,还望您记着本日承诺。老衲不再多言。”
众僧见二人真的要走,自发有些不当,心中多少有些惭愧,相顾无言,缓缓朝两旁散开,目送二人去了。忽的从圈中传出粗暴一声长笑,世人看去,倒是赤木里站在那边直愣愣得嘲笑:“觉远老儿,你本应是个死人,人家救你,你不但不感激,还将他撵走,真是无情无义。少林‘天下第一’的称呼另有何威望?”
这统统皆被赤木里看在眼中,心中暗料:这老衲人胆敢仰仗一己之力拦下我与觉远二人,定也身负绝技,不是平常之辈。觉远对他言听计从,想必在寺中另有着很高的声望,当下本身和觉远斗了颇久,体力破钞庞大,倘若斗他不过,还得断送于此,不如卖他个面子,他日再图此真经好了。因而罢手合十道:“虚云大师既已出面,那小僧怎可再不知好歹?”
觉远虽是修行高僧,却也极看中名誉,诽谤本身犹有筹议余地,但是旁人如果毁了少林寺名声,那觉远定勃然大怒,势要为少林寺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