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夕搓搓鼻尖,大喇喇道:“当然是真的,你这第一相公的花名也不是吹出来的,不是吗?”
没多时,几人便一摇三晃的出来了。逍王走在最前头,一柄折扇在他手头来回掂来掂去,瞧见敛眉低首杵在马车边的卫夕,唇畔扬起一抹耻笑,“如何样,这杨柳公子的滋味要比你们批示使强多了吧?”
忙活一天,她早就累的眼皮打斗了。这头刚扯开锦袍的襟口,门却被人叩响了。觉得是王府里的婢女,她便懒洋洋的翻开了门栓,电光火石的工夫,一个黑影便从外头旋风似的刮出去,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身子。
“呵,得了便宜卖乖。”逍王许是表情不错,眯着笑眼嗔她一句,打了个哈欠便乖乖上了马车。
谁知杨柳并没有像她设想的那样持续抽泣,而是掩去了眼角泪痕,深觉得然道:“女人真是好目光,有很多人也这么夸奖过杨柳。”言罢,他非常欣然的看向门外,唇畔长长叹出一口气,眉宇间携出一瞬悲天悯人的情怀,“有这娇美的面貌又如何?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迟早会随风残落的,留不住呀。”
“花酒喝的倒是真享用,都喝到男妓房里去了。”见她停止了挣扎,牧容的手从她唇畔下移,钳住了那尖削的下巴,悄悄地将她的头抬起来,“卫夕,你置本官于何地?”
“……多谢杨公子。”卫夕接过茶盏回以一笑,四下一瞟,见也每个奉侍的仆人,便放宽了心,撩起茶盖吹了吹。
不过瞧杨柳这幅懊丧的模样,许是对那女人萌发过甚么交谊。卫夕还是个心善的,忖了忖,笑吟吟地欣喜道:“这人间类似的人很多,公子认错人了。十多年了,印象早该恍惚了才是。不过公子如果跟那位女人有缘的话,必然还会再见,只是时候题目罢了。”
他本就生的娇态毕露,此时凝着空中,面上一片病恹恹的神采,语气里又是个哀怨的,卫夕顿时感觉负罪感爆棚。
“疼疼疼!你这狗杂种,晓得我是谁吗?!还不快罢休!”男人撕扯着嗓子号令,手都被挪的变了形,哪还会顾及到寻欢作乐?
进了杨柳的别院,卫夕这才感遭到娼妓的不同报酬。在当代一只小鸭子要比鸡贵很多,在当代仿佛也一样。作为“桐花阁第一相公”的杨柳,别院比前两所大了将近一倍,精美度也超高。雕镂的飞檐向天而翘,黄梨木的家具中规中矩,模糊约约中流露着一股诡异的霸气,和这位风韵绰约的男仆人一点都不相称。
两人寂静了会,绢灯里头的火烛收回“哔啵”的声音,将杨柳的神智再次唤回人间。他捋了捋鬓角处垂下的一缕乌发,抬眸看向卫夕,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女人,你可曾到过南魏?”
“……本来是如许。”卫夕抿唇笑笑,脑瓜敏捷地转悠着。难怪他会来都城当男妓,本来是受战役所迫。想到这,她眼眸俄然一亮。白鸟传闻无父无母,是新营教头捡来的野孩子,会不会也是从边疆那边避祸熬来的?
他仓猝别开视野,既然对方并不知情,他决然也不会说出实话,状似偶然的敷衍道:“没甚么,十多年前边疆严峻,我和家人向北避祸至都城。路上曾经碰到过一个女人,和你长得有些相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