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的身影消逝在衙门后,牧容敛起烦乱的心神,眸中光影让人不寒而栗,“世人听令,抄家之时凡有抵挡者,格杀勿论!”
这酒并非酒,不过是净水罢了,可卫夕喝的格外忐忑。
戌时,天气将黑未黑。
咚一声闷响,侍卫们恍然一惊,唰唰地抽出了雪亮的刀来。为首一人举起灯笼,痛斥道:“哪来的野狗,敢在章王府撒泼!”
管家婆子挠挠头,语气有些犯难:“本来王爷的婢女前些日子都充够了,若不是念在我们是远亲,这活计我可不敢接,平白无端的非要多安一小我出去,我这老脸算是给王爷拉下来了。”
“白鸟,你可有话说?”
流秦和尚贡诧异的对视了一眼,批示使向来雷厉流行,从未有过万不得已之说,他想要稽查的就从未失手过,不管支出多大的代价,现在这是吹的哪门子的风?
那婆子从假山边走过,奥秘兮兮的环顾一圈,见四下没人,这才翻开了王府后门。
好好的活人,就这么没了?
卫夕一身炫酷的夜行衣,左边挎刀,右边挎着十字弩和号箭等锦衣卫必备兵器。虽不觉有多沉,可跑起来啰里八嗦很不安闲,就这么被落在了最后。
他顿了顿,持续道:“当今圣上实施仁政,不准我们锦衣卫粗斗,你们三人提早潜入王府,搜刮龙袍。届时,锦衣卫缉拿也有据可依,圣上灭杀皇亲也不会落人丁舌。牢记,行事要洁净利落。”
卫夕三人束装待发,遵循锦衣卫的老端方在衙门大院熟行了个饯别礼。
这天朝晨,镇抚司衙门里一派繁忙之象。统统参与缉拿的人士都会聚在衙门正堂,听着批示使训话。
谈起青莲会,都城鲜少有人晓得,但锦衣卫作为朝廷耳目,天然是探查到了这个暗中崛起的帮派,里头采集了很多怪杰异士,在其幕后布施支撑的就是章王本人。
待人走洁净后,牧容这才瞥向堂下三人,眸光掠到卫夕时不易发觉的滞了滞,旋即挪开了目光。
此时,街上行人还很多,为了掩人耳目,三人没有骑马,脚步声风的疾跑,专抄坊间僻静的冷巷走。
“这是章王府的修建图,你们戌时三刻潜出来,如果找到了龙袍,便鸣响号箭,守在内里的缇骑马上就破门。”牧容抬高眉宇,“若到亥时你们还没有动静,内里埋伏的缇骑会放出号箭,直接抄了章王府。”
那管家婆子倒也不客气推让,接过来就揣进了怀里,“罢了罢了,在王府里有我看着,你就放心吧,保准给你把妹子养的水灵。”
今晚出动的千户们以及君澄等人站在他身后,跟他一起端起酒杯。
篡权,造反,这等弘大的场面她只在电影里看过,卫夕心头发怵,单单是脑补了一下惨象,心脏就不应时宜的打起鼓来。
牧容身穿牙色飞鱼服,外披压金滚边的皂色披风,初生的月华轻柔地流淌在他身上,倒是映托出气势不凡的味道。
卫夕也机器的行了个礼,面罩掩住的唇角却微微勾起,嘲弄般的笑了笑。
要事交代结束,牧容吁出一口浊气,只觉心神俱疲。他正襟端坐,袖阑一挥表示堂下三人归去筹办,薄唇翕动,轻柔的调子状似呢喃:“如若找不到龙袍……你们就筹办杀出来吧。”
卫夕一呲牙,捏紧了拳头,跨步在石头上借了个力道,身子轻如飞燕,无声的落在墙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