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阁。
沈昀举杯说道:“再好的酒,若喝不进肚子里,那也是徒然。”
沈昀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院落里几近没有裁种任何花木,只砌有一座假山,山旁挖有一汪池水,水面飘浮着翠绿的荷叶,花期未至,荷叶下水珠转动,落日似揉碎的金缎普通洒下粼粼波光,轻风轻拂,竟是莫明的安好动听。想到苏潋陌乖张的行事风格,沈昀实在没法将他跟面前的环境遐想在一起,那般诸事讲究之人,不是应当住在华亭美阁当中,享用仆人美姬的奉养吗?
长途跋涉并不是轻松的事,何况还要不时谨慎追踪而来的人,以是苏潋陌跟沈昀只能尽量遴选火食希少的巷子以避人而耳。天山远在西域,路途非常悠远,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苏潋陌并没有打算好要走哪条路哪些方向,对他来讲,随心所欲才最能让那些虎视耽耽之徒难以捉摸。
苏潋陌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话应当换一句说法,再好的酒,如果解不了沈兄心头的忧愁,那也是徒然。”
沈昀望着他道:“走去苏公子来洛阳的目标。”
如许一个冷僻的处所,苏潋陌便住在此处?
一座宅子在暮色中呈现在他们视野范围,青石砌成的围墙内暴露飞檐卷翘的亭台楼阁,门前即没有摆放镇宅石狮,檐上也没有吊挂红灯笼,但那扇开阔的大门倒是用宝贵的楠木制成,雕花匾额居于檐梁正中,那上面的字竟是用代价连城的白玉镶嵌而成,通体流光,华丽非常。
并非是沈昀体味他,而是在这危急四伏的当口,若非有需求的启事,苏潋陌不会冒险呈现在这阛阓当中,而苏潋陌没有去辩驳沈昀的话,刚巧也证了然他的猜想。分开醉霄楼之时,正值日落西山,摆于街道两旁的摊位尽收,行人的神采仓猝了很多,他们牵马徐行而行,垂垂阔别了闹市,来到偏僻的东郊。
苏潋陌见他半晌没有动静,又道:“如何,沈兄是感觉我在内里安排了埋伏?”
老者见了苏潋陌,垂首恭敬地说道:“仆人返来了。”
沈昀有些讶异,阿谁张狂的少年,如何会奈得住这铺天盖地的乌黑与孤单?苏潋陌伸手推开那扇花棂门,回眸对沈昀笑道:“我有些事要做,彻夜只能委曲沈兄住在此处了。”
苏潋陌笑起来:“不错,它确切应当是我的。俗话说报酬财死,鸟为食亡,陈家固然富甲一方,可这金山银山有谁不爱,为何这么多年陈家都未曾去寻觅宝藏?”
苏潋陌固执那枚晶莹流光的白玉杯,温润的色彩将那手指衬得愈发苗条白净。这是一双极都雅的手,不管是操琴时的文雅,还是杀人时的断交,它都完美无瑕,而这双手的仆人正面带笑意,似醉非醉的眸子望着沈昀,说道:“为何不是时候?莫非为了那些跟在前面的鼠类,连这最起码的兴趣都一并不要了?”
沈昀摇点头道:“现在它已经是你的宝图。”
此言一出,叫沈昀愣住,半晌才说道:“苏公子倒是将统统都料准了。”他没有问苏潋陌为何会晓得得如许清楚,因为答案已经显而易见,这黑木匣子里所装的,定然就是另半幅宝图。苏潋陌并不急着翻开匣子,而是支着下巴问沈昀:“沈兄信还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