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铸剑山庄的时候,顾久修就见这钟雷二人在人前极少打仗,钟云倾乃最多次替顾久修和洛予天得救,摆脱雷一鸣的在理胶葛。现在想来,钟云倾和雷一鸣之间决计疏离相互,这般做法,应当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对。
钟云倾行至顾久修床前,抬手挽起帷帐,人畜有害的纯良面庞带着不似作假的体贴,温声问顾久修:“感受好点了吗?”
顾久修迷含混糊地昏睡了一觉,再次复苏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中午。
顾久修托着侧脸,打量着风采翩翩的钟云倾。他觉着,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描述钟云倾,那必然是“和顺如此”,像是钟云倾这般谦谦公子云如玉,实在是少有的好主子,对待部属定未曾摆过架子,亦鲜少发过脾气。但是,越是温润沉稳的人,城府越是深不见底,他这一类人就如程度如镜的湖面,砸一颗巨石出来,不过荡起几圈波纹,实则倒是吃人不露骨头、深不见底的深渊。
顾久修听了如此玄乎的事情,一时感慨也是道理当中,他渐渐在混乱无章的大脑中理出思路,心想钟云倾这一出好戏,可真是给雷一鸣和洛予天各摆了一道。从大药师和大驯兽师堕入幻景开端,大药师他们就鉴定惹是生非之人是雷一鸣,当日亦是“雷一鸣”出面劫走顾久修,现现在,就算隋染他们将雷一鸣的住处翻了个底朝天,也寻不到顾久修的一根汗毛。
钟云倾的嗓音如同他本人一样,温润如玉,不疾不徐,道:“你在铸剑山庄遇见的雷一鸣,并非都是雷一鸣本人。”
“以是,再比如说――”顾久修直接接过钟云倾的话,非常沉着地问道:“你一向幻变成雷一鸣,借机靠近我?”
顾久修细思恐极,随即又是啧啧称奇。末端,贰心头必然,忍不住昂首诘问钟云倾:“你除了幻变成雷一鸣,没有假装成第二小我靠近我吧?”
顾久修痴愣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道:“雷一鸣是实在当中存在的人吗?”
只见钟云倾悠然得意地饮着杯中甘露,好似本日就只是得闲,前来会一会老友,不提半点闲事……钟云倾这不紧不慢的性子,倒是磨得顾久修如坐针毡。
顾久修对付应道。
固然顾久修对钟云倾的天然靠近并不感觉恶感,但是撤除先前在铸剑山庄里的几面之缘,两人真正打仗不过这短短的两日,钟云倾的靠近,在顾久修看来实在理所当然得有些过分了。
“啥?”
顾久修与钟云倾的目光在半空中订交一点,他见钟云倾眼神俄然变得格外当真,似是要坦白甚么不得了的大事,不由得猎奇道:“你说,我听着呢。”
固然顾久修猜对了,大脑却一片空缺。
倒不是说顾久修本身犯贱,巴不得雷一鸣呈现在他面前,说些不着边沿的污言秽腔调侃他,只是雷一鸣的一时退避,倒真是让顾久修心中生疑。
顾久修又给本身杯子里添了半杯水,深思着两人之间无话可说的难堪氛围甚是诡异,就盼着姚瑶能尽快端着吃食出去,突破他们之间的沉寂。
闻言,钟云倾轻笑一声,目光下垂,苗条白净的手指握起一个白玉杯,将倒扣在盘子里的杯子摆正过来。他斟上半杯净水,姿式文雅地举杯抿了一口,悠悠开口道:“这水,引自山间清泉,难怪如此甜美。”
一夜沉眠,顾久修只感觉喉咙口干咳得有些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