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霖说:“你我阶位早已分清。”
“当然无人知情。”黎嵘声音紧绷，“不然血海之难岂会伸展到阿谁境地。”
“我受命行事。”
“我闭关一场，过往记得清楚明白。”净霖稍退一步，“南边孩童无端失落，七星镇里小鬼作证。九天门要孩子干甚么？或者说父亲要孩子干甚么？我睡了一场，清遥便消逝了。我翻遍卷宗皆没有她的陈迹，她去了哪儿了，你们应当心知肚明。”
黎嵘快速上了木梯，从瀚海书海中横穿而过。阁内飘浮着数只夜明珠，灿烂得似如银河星海。黎嵘却偶然抚玩，他达到顶阁时见得天青色背身而立，正在持卷而观。
净霖俄然说。
“但君父素未说过，今后以后严禁别人再担此称呼。”颐宁说，“你在僭越行刑。”
“九百年前血海之难，你也是这般肆意行事。”颐宁蓦地起家，“鞭刑未曾让你长过记性，今时本日你还要重蹈复辙！”
“师兄要我活着。”
“净霖。”
“大殿门开。”净霖一目十行，“悉听尊便。”
“净霖。”
“为了个称呼，激愤颐宁绝非明智之举。”黎嵘说道。
“你是她九哥。”黎嵘已经感觉难以抵挡。
“追魂狱案务忙重。”净霖单刀直入，“你直言罢。”
“你为何要杀他们。”黎嵘余光瞥向净霖翻过的卷宗。
“……别再查了。”
追魂狱震慑着余留的血海，间隔九天君的大殿有些远，黎嵘向来觐见都要早几时。但他本日大步流星的方向却并非九天君的大殿，而是去了锁藏神说谱与天下典范的经纶阁。
“东君出世时，承蒙佛门点化。此乃人间第一大恶相，如若支出麾下，九天门名声必然更上一层楼。”净霖侧头，从无数墨痕牵出一道，“他于山中见得清遥，仅凭清遥一句话便昂首服从。曾经有小我问过我……”
“说。”
颐宁说:“你为何要杀苍帝？”
黎嵘斯须间便已平静下去。他说:“原信禀报，父亲那头瞒不得。净霖有父亲的斩杀口令, 又位列君神, 斩杀众妖非过乃功！奉告中渡各地分界司, 不必惶恐。”
“不。”净霖缓缓阖眸，“是因为我在她的‘躯体’里。她认出了我是谁，留了小鬼一条灵魂。她给了我线索，她已经明白死期将至。父亲养了她，却无人晓得她从那边来，怪病缠身导致她从未下过山。甚么病这般古怪？”
“非各地分界司瞒而不报。”守备喉结滑动, 抬起脸, 颤声说，“而是临松君过境无妖生还，没人禀报分界司。君上！此事非同小可, 须得递呈君父。北地分界司多次请见临松君，皆被临松君冷视不睬。如此下去，北方恐要生变！”
“不要操纵‘兄长’这个尊称。”净霖冷眸寒声，“你偏疼拐弯抹角的摸索，事到现在你还在摸索。你怕甚么？你已经手握重权。不要躲闪，黎嵘，韬光养晦也终有一战。”
颐宁站起家，他几欲要不认得说这句话的人是谁，他道:“你要与我论资排辈。”
“那便去请。”净霖冷声。
“咽泉剑受命而生。”
“另有一事须得向君上禀报。”
“确切如此。既然父亲没提过，那么本日我再提也不晚。”净霖稍侧身，看向黎嵘，“刚好师兄在场。我查阅卷宗，君神有特令之权。我的特令便是，今后以后，六合三界严禁别人再担‘苍帝’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