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尚不确认, 直至昨夜再见两位。”顾深说, “如果有事调派, 大可本日安然相告。”
“此地的妖怪皆住在城中吗?”净霖扒开已催发嫩芽的枝条,回身出来。
“哎呦。”乌青常服垂袖扫在醉山僧的脸上,来人解了他的酒葫芦,摇摆一阵,苦着脸说,“怎地一滴也没留,我从南徒步而行,走得口干舌燥。”
此光阴已倾斜,酉时将至。
醉山僧连另一只鞋也脱下来:“你滚不滚?”
朱掌柜说:“群妖狂欢,觉得能得尸身吃个痛快。岂料山神爷爷不准,将这一城万人尽数埋压在地下,不、不知是独享了,还是就此搁着了……”
“没、没死啊。”朱掌柜小眼眨弄,挤出泪来,他晃着身嘤嘤不断,“我等山野小妖,几百年才气见次活人,这怎能怪我们呢!”
顾深骇然道:“全数死了?”
醉山僧心下一凛,便见东君晃身醉挽剑花,风随扇走,惊龙环抱。他虽未喝酒,步态却醉了个实足!醉山僧当真大骇,几近要觉得是他变作别人来诓本身耍。
“快滚。”醉山僧烦道,“老子爱睡哪儿就睡哪儿,关你屁事。”
“我家在何方本身尚且不知,旁人怎可互助。莫非……”顾深话音一滞。
“寻家方为关头。”净霖说,“若说冬林之丧可归于‘死’字,那铜铃找你便为了一个‘离’字。昨夜一梦方提示了我,它既来了,便不是毫无启事。”
“不要脱手嘛。”他说,“你与人比武,竟真未发觉,那一招一式仿了谁吗?”
“摘了他的猪耳,下酒来吃。”顾深从腰侧拔出匕首,“整日传闻妖吃人,本日便叫老子常常妖怪的味道。”
“都、都住在这儿。”朱掌柜一抽一抽地,委曲至极,“昨夜那么多伸爪的,您不能厚此薄彼啊!要吃一并吃了,我倒也佩服……”
“摆布?”顾深面露猜疑,“莫非绕我入城,便是为了给妖做菜吗?”
那两人究竟是谁?
“我这不特地来放个屁给你听么。”东君环顾四周,道,“被我说中了,你当真被人打了。风趣,这中渡当中另有这等豪杰豪杰,敢问对家姓名?我要亲身提笔写个赞辞,好好夸一番,真是大快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