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两人冒雨而行，迤逦向前。山间湿滑难行，这马到底不能生翼飞天，他们便只能上马暂寻个避雨处。
苍霁拭动手，撑着膝说:“听闻你十三岁拜于九天君座下，跪叩时六合间群松浪起，你便在那顷刻间成绩秘闻。畴昔是那里人？山里的小妖怪么。”
净霖皱着眉与石头对视，半晌后翻身上马，似是对石头很不耐烦。
净霖咬着饼，点了点头。
“不是妖怪。”净霖摊开手掌给他瞧，“不记得是那里人，只是我一向流浪于中渡，无父无母。八岁时与狗争食，误入了南禅古寺，一步跌入莲池间，由禅师所救。十三岁时真佛掸我凡袍灰尘，为我指路向北。我便沿着北一起走，终究上山到了九天门，遇见父亲。”
净霖的小指又不自主地缩起来，但不是说了谎话，而是他也道不明的感受。苍霁觉着他指尖又搔在本身心尖，不由地握得更紧，背上几近要出层汗，心道这小子公然是老子的劫数，日日都要惹得本身怦怦乱跳，心都被蹭成了一滩水，恨不能变作绕指柔，巴不得将他抄在怀里，转上几圈，听他张着口再说些话。
“君上圣心难测。迩来更加捉摸不透，我所呈的抗南之策皆被采纳。门中后辈现在良莠不齐，赤胆忠心之辈皆被调派守线，死了大半。我于西绝顶回撤之时，所经荒城中到处可见为保百姓而以身殉职的弟子。”颐宁说到此处，俄然站起家，暴躁地盘桓几步，说，“到底是为何？莫非是要弃卒保帅，将门中主力留于中地，到时与血海背水一战？”
净霖说:“未曾敷衍哥哥。”
净霖衣衫随时可干，苍霁却不能。他于山洞中拾柴打火，干脆背着净霖褪掉了衣衫，赤膊晾着衣物。净霖与他临火而坐，苍霁半身健硕，竟然比净霖健壮数倍，常日衣衫一遮，他又成心埋没，故而未曾闪现山川，现在赤坦坦地暴露来，非常谛视。
“本来如此。”苍霁似是笑了笑，又问，“黎嵘又是甚么道？”
净霖说:“四城一线, 设墙停滞，又有九天门镇守，还能再挡数年。”
“可让他占了便宜。”苍霁似是打趣，“如果早些晓得，我便牵了那南边来的小和尚回家去，今后你我便是好兄弟，那里还会缺上这几年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