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弟,既来之,则安之,莫要想太多。”
“无事,也是时候起家了,王贤弟,你先洗漱吧,第一日上工可要打起精力,少说多看。”蒋大爷又躺回床上,美意叮嘱道。
王子墨初来乍道,不太明白这里的端方,不过她一向服膺蒋尚培的话,用心办事,莫理是非,与秦川酬酢了几句,便在账房里清算了本身的案头,当真看起账册来。
酒菜备好,王子墨与蒋大爷对坐,有些局促。明天这一日的遭受,虽说没受皮肉之苦,但心头的惊骇哀痛还是挥之不去。进了这牢城营,便是真正的犯人了,脸上的金印,得跟着本身一辈子!她那么浅显的一小我,如何会是罪大恶极发配放逐的犯人呢!
“蒋大爷,你好雅兴。”差拨拱了拱手,指着王子墨对蒋大爷说道:“我给你寻了个伴,此人来自临安府,与你是老乡。”
王子墨哭了一夜,醉了一夜,梗在心中两月的负面情感宣泄了很多,她去了隔间细细洗了个澡,换了身青色长衫,又梳了个洁净的发髻,出来之时,蒋大爷看呆了,这小我便是昨日那灰头土脸的孩子?
“好姿容!”蒋大爷忍不住赞叹。
有人感觉牢城营里无不是凶暴歹人,实在不然,这年初,冤假错案多了去了,宦海排挤,商战诡计,很多身家明净之人也会蒙冤入狱,到这天国里来走一遭,王子墨就是此中之一。
作为一个不被王家承认的私生子,王子墨幼年进王家后一向是大哥王子砚的伴读,由王家老管事看着,学做碎务,王家高低待她也是当作下人对待。王子砚有一姐姐,很早就出嫁了,他得了王子墨,到是很顾恤这个小兄弟,常日读书识字也是极力拉扯着。
牢房也有品级,外头的铁栅栏是最低层次的,关押的无不是凶恶贫苦之辈。而六合人牢房,则专门给如王子墨这般有一技之长,又或者如蒋尚培这般家道大富之人所住。天字号房为单间,处所宽广洁净,一应家私俱全,墙上开了个小窗户,可通风,有日照,顶顶的好住处。地字号差些,二人间,也很宽广,不过没有窗户,人字号的最差,为六人间,处所也相对狭小,不过比起外头的铁栅栏那是好上太多。
“谢蒋大哥,我只是有些想家。”王子墨发狠干了一杯,辛辣的味道让她不住咳嗽。
“我们干得都是书吏管仓的活计,与那些夫役但是大不不异,这此中的滋味,你渐渐体味便是,来,我们兄弟他乡相逢,好好喝几杯。”蒋大爷仿佛不肯多说牢里的事,只是拉着王子墨喝酒,他喜好听到乡音,绵软的吴侬软语让他很感慨,待王子墨更加的亲热。
这可如何活!
王家在盐官县是驰名的大户,名下财产以丝绸织造为主,另有两间上等酒楼,十数个商店,上千亩地步,这大户人家的账房,除告终算收益支出,天然另有一手避税做假账的本领。外头一本账,家里一本底账,大户人家都如许,王子墨学得,便是这些东西,若非这一手能够傲视盐官县的做账手腕,工房也不会找上她。
“我叫陆大有,大伙儿都叫我老陆头,这位也是我们账房的,叫秦川,今后你跟着我们干活便是。”陆大有是个头发斑白的老头子,很严厉的人,给了王子墨上半年的账册,便未几言语了。
“爷们今后可有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