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该摆出盛气凌人的模样,单膝参拜天子:“羌国八王子金由盛,参拜天子陛下!”
恰是他带领十数万羌军,以雷霆之势攻占边城,不但如此,他还是屠掠边城百姓的祸首祸首。
很快,朝殿中便传来声响,只是朝殿修建面积大,乃至于他们听不清楚,耸峙朝殿中公公声声传唤。
完颜霸州一听急了,赶紧说:“突厥虽不比汉土风调雨顺,但小王包管毫不会虐待公主殿下!”
“王子若无他事便暂留宫内,也好让朕举荐小女。”天子面露笑意,完颜霸州感激不尽,声声伸谢,天子遂即命内侍总管高宁带他去见五公主。
临时按捺了趾高气昂的羌国王子,天子又看向完颜霸州,问道:“不知突厥王子不辞辛苦,跋山渡水奔赴我朝所为何事?”
完颜霸州躬身称谢:“谢天子陛下。”
众目睽睽之下大放厥词,信口开河,招来群臣极度不满,特别是对边城遭羌军屠掠一事,至今耿耿于怀的朱彻。
风子谦对金由盛的大名早有所耳闻,本日终究见到真人,当然要细细打量他,可他越看越觉着金由盛似曾了解,他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八王子所言何意?”天子用心装傻充愣。
比拟之下,这位使臣的穿戴打扮倒简朴了很多,一身再简朴不过黑貂的衣裤,外罩左衽风衣,腰间系宽革带,革带上佩匕首式短剑,脚穿玄色尖头革履。令人诧异的是,突厥男人大多长得高大英勇,五大三粗。身前的男人,倒跟个娘们似的长得一副清秀五官。
“将军不懂和谈之意冒然出声,所言所行莫非就是南陵王朝接待高朋的礼数吗?”金由盛冷眼相待。
“无礼之徒!”突厥使臣暗骂金由盛,遂即将右手放在左胸前,单膝跪地喊道:“突厥小王,完颜霸州参拜天子陛下,万岁万岁千万岁!”
“天子陛下这话说的就见外了。”金由盛一笑而过,说道:“小王奉父皇之命,千里迢迢赴朝参议国度大事,望天子陛下念于两国数年邦交,如数偿还所占城池,羌国愿以重礼相换。”
目光平移,定格突厥使臣身上。
“你们突厥……趁人之危!”金由盛果不其然被激愤,他朝天子福礼道:“天子陛下,突厥求娶公主,您千万不能承诺。”
东边的地平线出现丝丝亮光,谨慎翼翼地浸润浅蓝色天幕。逼近卯时,文武百官纷繁齐聚朝殿议政,两国使团亦筹办齐备,于殿外埋头等待天子宣召觐见。
“两位王子快快请起。”天子大手一扬,面露浅笑。
天子故作高深,摇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说:“朕倒觉着王子满心热诚,求娶一事并无不成,只是朕膝下未出阁的公主仅五公主一人,让其远嫁突厥实属心中不忍。”
朱彻气不过,正欲回怼,岂料天子率先发话:“八王子莫要心急。”只见天子稳如泰山,娓娓道来:“两邦交兵,连续数月死伤无数,非论两朝军士还是百姓都需求疗摄生息,对于八王子所提和谈一事另有回旋余地,得他日闲时再行群情。”
天子用心当众让完颜霸州说出目标,不过在暗中震慑金由盛。他巧借完颜霸州势在必得的企图,不费吹灰之力警告金由盛,南陵王朝不止羌国一个姻亲邦交!
风子谦不动声色。
金由盛因火器吃了败仗,当然不给他们好神采看,但他恰好忘了,他是以降国的身份前来和谈,惹怒朝廷于他没有半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