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由盛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说道:“羌国与贵朝乃联婚之邦,公主亦深受羌国百姓恋慕,若您再和突厥联婚,只怕失期于我羌国百姓,兹事体大,还望天子陛下三思而后行。”
“谢天子陛下!”金由盛瞪了朱彻一眼。
“两位王子快快请起。”天子大手一扬,面露浅笑。
只是他不该摆出盛气凌人的模样,单膝参拜天子:“羌国八王子金由盛,参拜天子陛下!”
“宣两国使臣入殿觐见——”
风子谦不动声色。
“朕之五女一贯古灵精怪,倘若王子至心实意求娶,无妨趁垂死汉土之际与其多加相谈,若你二情面投意合,朕自当成全。”天子一番话模棱两可,看似承诺完颜霸州,实在又未承诺。
风子谦对金由盛的大名早有所耳闻,本日终究见到真人,当然要细细打量他,可他越看越觉着金由盛似曾了解,他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翌日凌晨,万籁俱寂。
东边的地平线出现丝丝亮光,谨慎翼翼地浸润浅蓝色天幕。逼近卯时,文武百官纷繁齐聚朝殿议政,两国使团亦筹办齐备,于殿外埋头等待天子宣召觐见。
完颜霸州躬身称谢:“谢天子陛下。”
恰是他带领十数万羌军,以雷霆之势攻占边城,不但如此,他还是屠掠边城百姓的祸首祸首。
“将军不懂和谈之意冒然出声,所言所行莫非就是南陵王朝接待高朋的礼数吗?”金由盛冷眼相待。
“天子陛下这话说的就见外了。”金由盛一笑而过,说道:“小王奉父皇之命,千里迢迢赴朝参议国度大事,望天子陛下念于两国数年邦交,如数偿还所占城池,羌国愿以重礼相换。”
两国使臣闻声仓促清算衣冠,气势昂昂踏入朝殿,文武百官见状,井然有序侧立两旁,留出门路。
完颜霸州喜上眉梢,连连谢恩:“小王伸谢天子陛下隆恩。”
天子用心当众让完颜霸州说出目标,不过在暗中震慑金由盛。他巧借完颜霸州势在必得的企图,不费吹灰之力警告金由盛,南陵王朝不止羌国一个姻亲邦交!
朱彻气不过,正欲回怼,岂料天子率先发话:“八王子莫要心急。”只见天子稳如泰山,娓娓道来:“两邦交兵,连续数月死伤无数,非论两朝军士还是百姓都需求疗摄生息,对于八王子所提和谈一事另有回旋余地,得他日闲时再行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