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阁笑道:“本日有探子来报,说已潜入西州城中,正想体例混入虎帐。这几日西州都督会遴选一些年青力壮者充入虎帐,做为后备军。旬日以后,宁国的陆佑会亲身访问这些新兵。大漠的懦夫将会趁此机遇杀掉陆佑,我们商定好了,以旬日为期,不管胜利与否,届时都将打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我想见陆少安,将军,你能不能……”苏子澈欲言又止,像是惊骇本身一言不慎又遭惩罚,他决计抬高了声音,仿佛如许即便说错也能不受棰楚。徐天阁见他同本身说话仍带着三分谨慎,晓得本日的科罚实在吓到了这个未受过苦的儿郎,笑道:“是你阿谁同亲?我记得谢清之也是你同亲,要不要把他一起叫来?”
苏子澈痛得脑筋发懵,低声道:“是他们先欺辱我,说我是你的男宠,我忍不下才跟他们脱手的!我说了只求他们通传一声,没有在理惹事,你为何就是不信我!”他越说越委曲,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又扯上甚么临阵逃脱!要不是家里有事,我也不会想着回家,又不是一去不回,你如果不准我不去就是!偏生还要为这个打我!”
苏子澈在长安没少听过杜宇啼鸣,只是无忧无虑的他听不出甚么悲切来,直到身在他乡才觉出了离恨苦,他悄悄地听了一会儿,道:“前几月还在南苑行宫赏牡丹,吃的是玉盘珍羞,穿的是绫罗斑斓,转眼却在漠北苦荒之地,一身粗布铁甲,蒙受着严苛军法。陆离,你悔怨跟我过来么?”陆离苦笑道:“我悔怨没能庇护好你,让你一再被那蛮夷将军狠打。”
陆离顺着他的脊背一下下轻抚,直到怀中的少年垂垂安静下来,才担忧又谨慎地问道:“郎君,让我看一眼你的伤势,好不好?”
徐天阁起家给他到了杯茶,递到他嘴边道:“喝点水。”不过半晌工夫,苏子澈脸上又爬满了盗汗,就着徐天阁的手将茶水饮尽。
徐天阁轻叹一口气,道:“我方才让军医在你喝的汤药里加了些助眠的草药,你先好好睡一觉,睡醒他就来了。”
苏子澈闻言点头,悄悄闭上了眼,徐天阁拍拍他的肩膀,道:“有事就叫人,我这就传令下去,任命你为智囊,今后就不会有人看轻你了。”即使明知是虚衔,无实权无权势,苏子澈还是忍不住欣喜地展开眼,却见徐天阁面无神采地起家,大步走出了营帐。
苏子澈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好久才渐渐平复,微红的眼睛果断地望着徐天阁,道:“我要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我要名正言顺地站在你身边。”
他这话说得别有用心,徐天阁公然不负他所望,结实的唇线弯出一个温和的弧度,道:“好。”苏子澈顿时满心欢乐,感觉挨这顿打也值了,又俄然止了笑,神情重又疲劳起来。徐天阁见贰表情窜改如此之快,不由猎奇问道:“如何了?”
徐天阁揉了揉他汗湿的头发,惭愧道:“真是皮薄肉嫩,打几下屁股就受不了了。”苏子澈不敢还口,恐怕那里又惹到他招来一顿好打,只低声抽泣。徐天阁好声哄道:“别哭了,我已经法外开恩了,如果真按军规来,单是多次打斗就要腰斩,何况是临阵逃脱?”
陆离无法一笑,忙安抚道:“好,我念。”他展开纸笺,看到内容的一瞬讶异地挑了挑眉,放柔了声音念叨:“一别两地长思君,独向傍晚懒弄琴。且借鸿雁诉此心。灯烛昏,不见儿郎逐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