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懒得细思,挺枪便刺,两人脱手如风,交起手来凌厉霸道,一时之间难分高低,身周丈许都没有兵士靠近。刀戟嘶吼之声不断于耳,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徐天阁向后一仰,却被对方寻了马脚长剑直入面门,徐天阁立时挥枪抵挡,孰料那人行动一滞,反倒被他差点挑开了兵器,月光落在剑身上,光芒一转,恰照在那人盔甲下的年青面庞上。
他语气轻描淡写,声音也是清越暖和,在场除了谢玄与艮坎离巽几人,余者皆是出世入死无数次,刀下斩过千百人的大将,可当这个眉眼标致的少年回顾说这话时,他们竟无一例外埠感到了一股迫人的压力,压在他们发顶心上,重如千钧。
徐天阁一击不中,已被陆离董良绊住,苏子澈只觉手心一片冰冷,耳畔无尽的杀伐之声都淡去了,唯有胸腔里沉重的心跳,一声一声落如重锤。他蓦地纵顿时前剑挑枪头,三尺青锋卷起往昔光阴,在面前会聚成奔涌的河道倾泻而下,瞬息间又寥完工泥碾作尘,灰飞烟灭再不成追。
不待徐天阁用力,一前一后各有一人携风击来,逼的他不得不抽身抵挡,三人身影顷刻杀做一团,李巽催马靠近,扶住苏子澈体贴道:“殿下!”苏子澈抬手表示他噤声,低低隧道:“一点小伤,无妨事。”他看向那厮杀不止的三个身影,徐天阁边打边退,似是偶然恋战,可招招狠辣,又不像是要逃的模样。
陆佑久在虎帐当中,说话间便带了疆场男儿的粗暴之气,苏子澈闻谈笑道:“不敢,诸位将军都是百经疆场,我要向你们多多请教才是。”
但是这设法毕竟一闪即逝,当陆佑请他去商讨挞伐北黎一事之时,他还是欣然应允。定军候陆佑是先帝时的旧臣,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军功,身材也是高大魁伟,卧蚕眉,络腮胡,且不说内里是不是满腹诗书,起码表面一看便知是个武功卓绝的粗人。陆离是他的宗子,许是因为自小分离,又或是应了“儿肖母,女肖父”那句话,两人长得并不非常类似,唯有那通俗如海的眼睛一模一样。
苏子澈见无人应他,复又回身拜别,还未入夜,骁骑营在施山的带领下就已到达西州城外,苏子澈亲身出城相迎。而后数日,他仿佛又回到了初领骁骑营的日子,一心一意地练习阵法,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存亡决斗,而是如之前般的摸索一击。
耳畔杀伐之声从未曾休,徐天阁却仿佛再也听不清,唯有面前的少年嘶哑的声音还在一遍各处反响,他蓦地仰天大笑,笑声凄厉伴着刀戟相撞的悲鸣,令苏子澈顿时湿了眼眶。徐天阁蓦地止住笑声,冷眼看着当初为他挡下暗箭的敌国少年,握紧缰绳,指骨用力到泛出青白,他蓦地纵马一跃,一挺银枪向前刺出,苏子澈下认识地挥剑格挡,到底是慢了一步,银枪-刺入肩窝,顷刻间剧痛非常。
徐天阁对于陆离董良两人的联手进犯较着吃力,长-枪几乎脱手,苏子澈瞅准机会一夹马腹,顺势送出长剑直刺人喉头,剑身一颤,深齐截道血痕,寒芒舔血,更添杀意,一声长吟抖落一地光彩。
黎军阵营中忽地响起一阵呼声,宁军尚不明以是,黎军已是呼声震天,本来各自为战勉强成阵的兵士也俱都结为一团,士气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