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苏子澈不知,便是对天子的此次信赖,未能及时对谢玄脱手相救,终使得事情变得没法挽回。柳天翊一走,苏子澈便堕入深深地深思当中,他在悲伤惊痛当中自顾不暇,终是没有进宫向天子求证此事,而那封奏请就藩的折子,也在艮坎离巽的各式劝止中搁置了下来。而后好久,苏子澈遇酒即醉,任旁人如何规劝也半句不听,更不肯再踏入宫门一步,而昔日对小弟非常疼宠的天子竟也对此不管不问,随他烂醉如泥。
苏子澈虽是说了让鹿鸣拟好折子直接上奏陛下,但是此等大事,他又怎敢冒然轰动至尊,奏疏拟好以后,便呈于苏子澈过目。柳天翊来到秦王宅时,恰是看到苏子澈正对着一封奏折发怔,手指无认识地在案上悄悄敲击。
一日苏子澈醉倒在北里,口中嚷着要归去,侍从便驱车欲回秦王宅,他却赶紧喊停,说是走错了路,长乐殿不是这边。侍从方知他要回长乐殿,忙掉转马头驶向宫城,待那百般庄严、万般气象的宫门一入视线,苏子澈忽地叫停了马车,擎着帘子怔怔地望了恢弘持重的宫门好久,才缓缓地放下帘子,声音微哑道:“回王府吧。”
苏子澈道:“我想见清之一面,你可有体例?”柳天翊蹙眉细思,缓缓地摇了点头:“现在陛下盯得紧,臣恐怕无能为力。”苏子澈沉默半晌,道:“若我必然要见他,影兆司会禁止么?”影兆司乃天子暗卫,夙来只服从于天子,苏子澈备受皇恩,又玩乐无羁,天子担忧他的安危,曾派影兆司之人暗中庇护,是以当柳天翊不能互助时,他便想到了硬闯。只是这事若放在畴前,他倒是毫无顾忌,哪怕天子得知也不过斥责几句。可眼下他刚下定决计分开天子,此时不管生出何种波折,凡是传到了天子耳中,都会显得是他以取闹的体例引来天子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