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难觅清欢 > 77.男儿到死心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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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天子松开手,苏子澈拂袖而去,在众将领的拥簇中认镫上马,接过陆离递上的红珊瑚手柄金鞭,扬起缰绳,轻磕马腹,玄珠马顿时向前缓缓奔去,蹄下扬起轻尘,转眼被他投掷在孤绝的身影以后。全军随之而动,北风的吼怒声、号角声、马蹄声与脚步声交杂在一起,无人听到天子的那一声感喟。

长兄如父,一向过了十几年,苏子澈才渐渐体味到这句话的分量,当真是重如万水千山普通。即便厥后两人之间几度纠葛,他也固执地信赖兄长还是当初情愿为他抛下江山美人的兄长,始终未变。这信心过分固执与深切,乃至于当信心崩塌的时候,他也几乎崩溃,畴昔十几年的密意几近尽数翻作恨意,如海水涨潮普通铺天盖地地涌来,将他埋没在沉着的年代里。

苏子澈拉了下缰绳,掉转马头,扬起了金鞭。马儿不知离人恨,欢愉地沿着南下的门路奔驰起来,北风从苏子澈耳畔刮过,带着残冬的寒意,刺入他的心底。

他想起好久好久之前的一件事,那是他小时候的一个夏季,因为玩雪受了寒,夜里建议烧来。当时他不过总角年纪,身子骨本就比旁人弱些,又生得清秀,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常日里服侍的人都格外谨慎谨慎,恐怕磕了碰了,没法向至尊交代。就在那年的前几个月里,庄妃所出的十四皇子才刚夭逝,他这一病便吓坏了身边服侍的乳母和婢女,更轰动了先帝和太子,四更飘雪的寒冬夜,不但将统统当值的太医叫了来,连不当值的太医也被召进宫中,一群人轮番服侍着。

他们之间曾有过那么多的信誉,现在回顾,俱都成了戏言。君无戏言?呵,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他噙着眼底的一滴泪,淡然地听着天子话里似有若无的感喟:“麟儿,都要走了,你就没有甚么话要跟三哥说么?”苏子澈内心有很多话想说,可细心想想,又感觉无从提及。他实在很想问一问,此时的兄长是否还爱他,可他沉默着,到底没有开口,他不敢问。爱或不爱,又能如何,即便他迷恋眼下的一分和顺,可他清楚地晓得,本身内心是带着抱怨与恨意的――恨他,恨他们。

他甘愿本身一无统统,甘愿用本身具有的全数、用畴昔十九年全数的喜乐,去换兄长独一的对待。可惜豪情之事,向来不由他主宰。或许这便是佛家所言的求不得。人间统统事物,心所爱乐者,求之而不能得。

重来我亦是行人,长忆初逢欢乐心,弦上相知说不尽,雨纷繁,古调歌声不忍闻。

若说命途不怜人,可抛开此事不言,他这平生繁华、知音、恩荣、申明、权势……旁人耗尽平生追逐的事物,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获得,乃至与生俱来,他有甚么资格说命途不怜?可如果命途垂怜,为何他密意如此,终来只落得远走天涯?

他烧得迷含混糊,头痛欲裂,又冷得颤栗,睁眼瞥见兄长体贴的神采,莫名的委曲便漫上心头,偎在兄长怀里低低地哭。当时苏子卿见弟弟被病痛折磨,内心如刀割普通难受,哄着他吃药,又哄他睡着。比及睡醒的时候,他正趴在兄长怀里,屋里地龙烧得极旺,身上盖着几层厚厚的被子,兄长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额上是精密的汗珠,明显是热得紧了,但是面上没有一丝不耐,通俗的眼眸里尽是体贴与和顺,见他醒来便含笑问道:“麟儿醒了,有那里不舒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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